她的眼中滿是病態的偏執,“你既來了,說明這就是命中注定,是我們的緣分,哥我求你了,陪我留下來吧,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什么都聽你的,你跟我在一起行不行?”
什么叫……自會在這里陪著另一個你?!
打了個冷顫,沈今禾幾乎是一瞬間就抓住了話里的關鍵。
什么意思,這個世界里還有一個鄭元?還是說,蔣菁媱把誰當成了表哥的影子?
李懷遠?是李懷遠嗎……不對,這不可能,李懷遠從外貌到性情幾乎可以說與表哥完全不同,那能是誰呢?
此刻,結了一排翠竹作屏的院墻外,蹲在墻根的李懷遠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
“世子,我們進去嗎?”陵光望向內室憂心道:“那女人只怕是瘋了,會不會傷著沈今禾?”
李懷遠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示意在一旁踱步的陵光稍安勿躁。
他與沈今禾朝夕相伴,自然要比陵光對她了解得多,雖說那小騙子也就習了個三腳貓的功夫,但應付慕容宛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所以這會兒只顧著聽墻角了。誰叫沈今禾什么都不跟他講,那他就只能厚著臉皮做回墻下君子。
可是他們說的話,為什么自己一句也聽不懂?李懷遠無比郁悶。
屋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只見架子上橫著一支碧玉簫被蔣菁媱氣急敗壞地推倒,連著旁設的筆墨紙硯也全都打翻在地。
沈今禾心里說不出的疼,這么貴重的東西,李懷遠不會全都讓她一個人賠吧。
不待她計算出被損壞物件的數額,忽聽鄭元驚呼一聲:“阿喬小心!”
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見蔣菁媱從那堆狼藉之中拾起了一片尖銳的玉簫殘渣,朝自己的脖頸處劃來。
她雙眼通紅如魑魅,“蔣菁喬你去死吧!誰叫你把那個狐貍精帶去舅舅家里!誰叫你給表哥告狀讓他如今厭棄我!”
沈今禾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就是一腳,緊接著“噼里啪啦”一陣混響,蔣菁媱被踹飛,吃痛地撞在身后的屏風上,金絲玉貴的屏風連著后面的檀木書架瞬時齊齊全倒了下來。
古董、典籍散落一地。
閉了閉眼,沈今禾知道這下是怎么都賠不起了。
鄭元貼在小軒窗邊的案幾上,愣愣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此前他得知蔣菁媱要殺小表妹的時候,即便再驚愕,那也是經由旁人嘴里說出來的,此刻竟親眼目睹了她痛下殺手的瘋癲模樣。
讓他怎么能不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