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兒你看,這是交襟的,里面給你縫條暗帶從這邊細縫里出來,再跟側面這根交迭,就嚴實裹住了,帶子夠長,皮料還有寬崽子月份大了也不影響,等你產后,再把多余的裁下來回頭我給崽兒做個小皮帽,你就不會心疼這點兒皮子啦。”
冬哥兒看他幫忙穿了一次就記住這衣服的好了,現在還有的剩余都貼在肚子上迭了一層像穿了兩件一樣可暖了。
鐵牛也憨憨的跟著喜慶,自家媳婦兒笑起來比啥都美咧。
冬哥兒珍惜的摸著布料眼含感激的望著沈逸。
“逸哥兒,這耗費的時間可比對襟久多了吧,我們給的太少了……你這……你不虧大了嗎?”
“辛苦啥,這就是我自己尋思琢磨出來的,我阿娘跟我說過這個法子只是沒來得及手把手交給我,以前力氣小針穿不過皮子又沒舍得換棉布,你的料子軟,比別人的省事不少。
夫妻兩再笨也知道這只是善意的說辭,鐵牛當下就回去拿石鍬了,說要幫沈逸開出片半畝地種青稞苗,沈逸拒絕也沒用。
再說了他媳婦兒出門前就說過今天正好能出來轉轉閑話閑話家常,之前家里看的緊,主要也是孕期反應太嚴重,家里不放心。
現在當然要自覺走掉不礙媳婦兒眼咯。
冬哥兒拍了拍沈逸瘦弱的肩膀,心疼道:“馬上寒季快到了,我之前的衣服肚子大了穿不上了拿過來兩件你先換著穿,等寒季過了還我就是,別推辭,你看你標志個小哥兒,這身衣服還不如裹身樹葉呢。”
沈逸眼圈紅了鼻子也有點酸,竟真是親不如鄰。
沈逸沉默著把爐子里的火添上,把昨天剩下的菌子加山菜拿出來挑了可以一起煮的放進陶罐里,這次加了一小塊兒牛油,和一粒大一點的鹽晶,給冬哥兒添菜。
冬哥兒知道他的意思,并沒有阻止,一是有點饞,再是這是一個十二歲就開始獨居的哥兒主意可正了,沒必要勸著。
人情往來無非就是真心對真心,西北雪原不興虛頭巴腦的假客氣。
沈逸偶爾盯著冬哥兒的肚子出神,大家都很期待新生命,這里人煙太稀少環境太惡劣,新生命都很珍貴。
好想摸一摸啊,真的很神奇,肚子里有個寶寶,冬哥兒身上的氣韻也很迷人,很溫暖很像娘,那么的慈愛,沈逸滿眼星星的想。
冬哥兒笑笑:“想摸就摸吧,有啥不好意思的,等以后你也會像我一樣肚子里揣個小崽的,肚子圓的像顆瓜,笨重得很。”
沈逸試探著小心翼翼得摸了一把,嘴角害羞的抿著,眼角微彎。
他沒見過懷孕的哥兒,大邑朝哥兒稀少孕事又艱難,前頭都在奔波生計從沒仔細打量過,有一點羨慕,也有一點欽佩。
娘說過,當阿娘阿么的都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那可是敢闖鬼門關的,跟閻王爺小鬼兒打架搶孩子。
陶罐里的菌湯咕嚕咕嚕冒著泡泡,爐灶里的柴火滋滋與其共鳴,火爐前的兩個哥兒這一刻都默契的沒有說話,火光照到身上,更是增添了一絲柔和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