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找許琮的時候明明殺氣騰騰,作為隊長,他有一萬種理由譴責許琮像個逃兵。
可他現在看著許琮,卻說不出一個字。
許琮說,在他身邊的每一天,都很痛苦。
這句話讓夏焰所有的話都哽咽在了喉嚨里,他嘴里苦澀得像吞了毒藥,從舌根開始,一點點蔓延全身。
他難過地望著許琮,比殺青宴那一天的眼神還要傷心。
許琮又想要捂住夏焰的眼睛,因為無論對視幾次,他都無法逃開這雙眼睛的殺傷力,他看見夏焰眼睛紅了,眼角泛著粉色,薄薄的一層水光,真的像桃花一樣漂亮。
許琮抬手撫上了夏焰的臉頰,夏焰仍舊緊抿著嘴唇看著他,牙關咬緊,下頜線都繃直了,但是一滴眼淚,卻順著夏焰的眼角流到了他的手上。
滾燙。
隨后又變得冰涼。
綿綿不絕。
房間里許久沒有人說話,時間滴答滴答走過。
冬日的夜晚來得很早,室內的陽光都逐漸變冷了,過渡到了傍晚。
許琮閉了閉眼。
他還是舍不得夏焰露出這樣的神色,他抬起手,替夏焰擦了擦眼淚:“我也沒有想退團,我真的只是想出去一陣子,也許等有一天我調整好了,我不再像現在這樣極端,我就還可以回來,可以跟你繼續一起站在舞臺上。對不對?”
夏焰的眼淚卻越掉越多,把許琮的手都打shi了。
他聽出來了,許琮在撒謊。
直到這個時候了,許琮還在盡心盡力地安慰他。
這反而讓他更加難過了。
許琮確實很少見到夏焰哭,出道的時候再舞臺上把手弄骨折了,夏焰也一聲不吭,去參加室外綜藝的時候,從高處摔下來,夏焰明明臉色慘白,卻還能強撐著對鏡頭說不要緊。
夏焰一直很堅強,內核穩定,像個太陽一樣照耀著周圍,好像無論什么事情都無法擊垮他。
可現在他無聲地流著淚,望著許琮,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
夏焰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離開許琮房間的。
他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腦子里排練了一萬種方式,要許琮把自己的話收回去。
什么出國休假。
什么暫時休息一陣子。
只要他還在da一天,許琮就永遠不能拋棄這個團隊。
可是最后他從許琮房間往下走的時候,僅僅只是幾節過渡的臺階,他卻因為恍惚無力,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
最后他靠著長期的身體反應,手臂掛住了扶手,才穩住了自己往前栽去的身體,但代價是他的手背被扶手的雕花刮傷了,幾條明顯的白印子,慢慢滲出血痕。
而他自己也跌坐到了臺階上,許久沒有起來。
夏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