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聽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許琮能看清夏焰眼底的紅血絲,他知道這幾天夏焰一定沒有睡好,反反復復地自我懷疑,自我折磨。
他但凡講一點良心,都應該憐憫夏焰的不易,不要再在夏焰脆弱的神經上再加一記重錘。
可是他望著夏焰,還是問出了剩下的話:“那如果是林啟緒,葉昭揚,或者蕭檸需要安撫,你也會走進去嗎?”
夏焰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
許琮的眼神甚至有一點冷酷。
他問夏焰:
“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救我,明明知道我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卻還是寧愿把自己都搭上了,就為了緩解我的痛苦。這到底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還是因為我在你心里就是不一樣的?夏焰,你想過嗎?”
胡說八道。
夏焰的心里一瞬間就涌上來這四個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覺得易感期真是把許琮的腦子都搞壞了,會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話。
但是他對上許琮直勾勾的視線,卻覺得喉嚨干澀,一時間竟然發不出聲音。
因為有一句話他無法反駁許琮,那就是葉昭揚他們需要安撫的話,他是否會義無反顧地進去。
答案是不會。
他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這讓他的臉色都蒼白了一分,但他打死也不會在許琮面前承認,他與許琮對視,兩個人明明在前幾天還是親密無間的隊友。
現在卻如同宿敵一樣互不相讓。
最后是夏焰輕聲道:“我說過了,那只是因為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
許琮輕嗤了一聲,對這個回答全然不屑。
“自欺欺人。”
許琮輕聲道。
但他很快又充滿逼迫地看著夏焰。
“那現在呢?”他問夏焰,“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思,你想怎么跟我相處呢,我們再也當不了朋友了,你是要拒絕我,還是接受我?又或者,再也不想看見我?”
夏焰回答不出來。
因為這個問題完全是無解,他跟許琮是隊友,哪怕兩個人私底下真有深仇大恨,表面上還得一起營業。
而他的身體還需要許琮的信息素……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想象不了跟許琮形同陌路的生活,光是想一想,他都覺得身體連呼吸都沉重了。
夏焰最終沒有給出一個答案,在他沉默的這幾分鐘里,白榆辦好出院手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