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焰回過頭,看見許琮已經摘下了口罩。
許琮聲音很輕,在這漆黑的電影院里,爆米花電影的掩護下,只有夏焰一個人能聽見:“那個元旦的晚上,你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你好像我一個人的哆啦a夢,只要我對著你許愿,你什么都會為我達成。”
他說完,嘴唇慢慢彎起來,銀幕的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分明早就是英俊成熟的成年男人了,可他笑起來的時候,夏焰卻一瞬間在他身上,看見了當年那個十九歲的少年人的影子。
那時候許琮還沒這么游刃有余。
沒有這樣高傲冷靜。
他靠在醫院的窗戶前,在自己的窗戶被敲響,看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夏焰的時候,會震驚到睜大了眼睛。
夏焰想,他應該把手抽出來的。
這小子本來就居心不良,膽大包天,對隊長也敢心懷不軌。
手還這樣涼。
他抽出來也很合情合理。
但他看了許琮一會兒,側臉在昏暗的電影院里冷若冰霜,卻只是將頭轉了過去,繼續看那亂七八糟難看的要死的爆米花電影。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把手抽出來。
。
看完電影,許琮就準備離開了。
夏焰到底是沒有攔得住他瞎投資,許琮來劇組晃了一圈,還是把自己的大名加在了投資人的名單上,一看就是錢多燒得慌。
這幾天導演和制片看見許琮都眉開眼笑的,宣傳費這下子又可以再追加一筆了。
而現在,車門敞開著,許琮坐在后座上,拉著夏焰的手,一臉無害地問:“你們劇組殺青宴的時候,我可以來嗎?”
夏焰他們這是個短劇。
總共就十二集,拍攝周期不怎么長,下個月底基本就能結束了。
夏焰臭著臉,站在寒風里,臉色介于要把許琮打一頓和想把許琮踢進車門之間。
但也許是剛才看電影的時候,想起十九歲的許琮,他低頭望著許琮的臉,又帶上了一點濾鏡。
“想來就來吧,”夏焰這次把手從許琮掌心里抽走了,他冷聲道,“我還能攔著你嗎,演員不讓投資人過來,說出去別人該說我搞反向職場霸凌來。”
他把手搭在了車門上,示意許琮把腿收進去。
“行了,走吧,別磨磨蹭蹭的。”
許琮又看了他好幾眼,才慢慢在在后座上坐直。
他進去的剎那,夏焰彭一聲把車門開了,看上去積怨已久。
許琮在車內,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透過車窗看著夏焰,好像也看見了二十歲時候的隊長,那時候他經常因為身體原因要去國外。
夏焰每次都來送他。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車里看著夏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