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沈阿姨家過得太過安逸,又或是自己常常被男朋友吸引走注意力。我的成績在慢慢下滑,滑到高二下學期,已經只能拼命穩在中游,上不去。那段時間喬兔似乎也有心事,她總是不開心。我問了很久,她才慢吞吞和我說,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藝考,集訓費用不低,她很擔心自己考不上。這條路于她而言不是上本科的快捷方式,而是她小心翼翼捧著的夢想。本來是不該太過在乎結果的,可她又覺得,如果投入很多還是沒能考上的話,會很對不起爸爸媽媽。我說,
“你先別考慮那么多,多考慮自己想不想,想就去做。況且我覺得,年輕時候太順遂不見得是件好事。你想一下,如果什么都太過一帆風順了,人到中年經不起風浪,還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崩潰,多丟人?”
“也是,可還是會忍不住很擔心,是擔心自己沒有接受失敗的能力。”
“你這樣想,擔心也沒有用。每個人都不想長痘痘吧?但每一顆痘痘出現之前不都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么?”
“是啊,木可你說的好有道理。你以后準備學什么專業?”
“我嗎?我想選心理學,應用心理學。”
“真挺適合你。藝考的事,如果決定了,應該從今年五月六月左右去找一下集訓的機構吧,然后等暑假和下學期就要去參加集訓了,我們省統考好像在11月,所以要提前做準備。我這周回去先和家里商量一下。”
“這方面我不太清楚,你準備學什么?”
“播音,小時候很羨慕那些能做主持人的姐姐們。我覺得目標和夢想都好奇怪,不能沒有,有的話又不敢隨便拿出來說,不知道該拿什么維護住。最近因為這件事,課都有些聽不進去。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籠子困住了,想出去,想突破什么。”
“去吧。”
從去終點,去實現每一個目標。也許籠子里反而更安全,外面的世界雷雨交加,但你學會面對冷,四季如冬地生存。
所以,去吧。
把信息技術和期中考搞定以后,我看著自己的成績單發愁。如果是我以前,應該是五百分萬歲、不墊底就萬歲吧。可我現在不一樣,我不能讓自己和他差距過大,這樣會越走越遠,會走散。繞來繞去還是那兩個字,般配,我要我們盡可能般配。高二以后他的成績一直挺穩定的,要不是語文輸別人一截,理科能贏過他的真的沒幾個。樂峰在高三會再一次進行分班,說是分班,更像是選拔。文理科都會額外分出兩個班,本質上也就是快班和慢班。成績很好、排名很靠前的會進入“英才班”、“植樹班”這樣的名字也取得很好的尖子班。每個班排名靠后的會被分到“強基班”這樣的,以補基礎為日常的慢班。如果再不改變,那么高三以后大概率就是我在慢班他在快班了,我當然希望他好,可我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讓自己不差。聽說白玉蘭的“貓耳朵”可以許愿,一到季節臨近大考就很多學生去撿,我也弄來不少,怎么就是不靈呢?
飛哥和朋朋快高考了,等考完以后該好好輕松一段時間,不好再去麻煩他們。而且他倆的優勢科目對我已經不起效,文科在考綜合以后,就不像高一那樣易提分了。哪一部分的選擇題垮掉哪一科就算垮掉了,大題需要背的知識點很多,想提分只有廣刷題,可我又不夠自律。
想來想去,我想到了初三全托補習的那一段,我準備走再走一次這條路。暫時的異地也許對彼此的未來都有好處,這一年待在一起的時間也足夠長了,如果連這么一點點小的考驗都經不起,那么也沒什么好繼續的。我對待感情比較悲觀和消極。
和我媽商量以后,她讓我去省會那邊補習,9月底就能搬家了,住宿可以解決。而且那邊有連鎖的補習機構,更專業。我同意了,說暑假就去試聽。
喬兔知道我高三準備出去補全托以后,說以后就難見面了,離別前要給我準備一份禮物。那天考完試,我朝她伸出手,說禮物。她朝我手上打了一下,說你看你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