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彈鋼琴嗎?”
“小時候喜歡。”
“現(xiàn)在不喜歡了?我也覺得練琴很枯燥。”
“練琴不枯燥,小時候我媽帶我上街,我差點走丟了。站在玻璃窗外看別人彈,那會兒真挺小的,有好心人看出來我走丟了,找不到大人。就借我手機給家長打電話,我媽問我在哪兒?我說,我在哆來咪旁邊。”
哆來咪,我想把他備注改了,笑著問他然后呢?
“一開始不讓學,早幾年的時候不是說樂器考級高考能加分么?就讓學了,后來聽說不加分了,差點又不讓學了。我哭著說求求了,才讓繼續(xù)學的。其實我彈得不好,你是外行你聽不出來。你飽了嗎?”
“嗝。”
“我吃撐了,坐一會兒再走。”
“行,你家好嚴啊,零食也不讓吃。”
“本來是讓的,我喜歡徐福記。有一年過年吃太多了,我牙疼,年三十疼得睡不著,哭一晚上。我媽聽煩了,就不讓吃了。”
“不讓你吃,就真不吃了?”
“你不是讓我吃了嗎?”
“你好愛哭,正巧今天也是年三十,你哭一個,我?guī)阗I好吃的去。”
“哄小孩呢?”
“我說話算話,想吃啥?蛋糕怎么樣?”
“蛋糕啊,挺喜歡的。零幾年的蛋糕店制作間不也是玻璃窗么?踮起腳來就能看到,我放學路過經常去看。然后就想象,想象花朵和蝴蝶結的味道。老式奶油蛋糕就那么幾個花樣,看久了,讓我覺得‘十二生肖’是甜的。”
“行,待會兒給你買十個。買小的,大的不好拿。”
“別鬧,十個怎么吃得完?再說好多店鋪都關了,要初五才營業(yè)。你買不到的。”
“花錢就能買到。”
“花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我發(fā)消息的手一頓,對他說,
“那得看是誰的錢。”
他沒反駁,但說,
“少搞特權。”
“我找朋友幫忙也算特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