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里只有他一個人。
茫然地伸手摸一摸,又轉過身,另外半邊床空空如也。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一份早餐,浴室方向則傳來細微的剃須刀聲——看來聞人律已經起床了。
洛城渾身酸痛地又躺了回去。
操……還是沒能忍住誘惑!想到出國之前張主任的叮囑,他懊惱地蒙著頭,不禁發出了絕望的嗚咽:“啊啊啊,怎么辦啊!”
“怎么一醒來就大呼小叫的?”浴室門輕輕打開,聞人律只著長褲走過來,面龐潔凈,神情柔軟。洛城心情復雜地睨著這個人走到床邊坐下,身材臉蛋無一不極品,又忍不住為自己開脫:這誰能忍得住嘛!我一不是圣人,二不是陽委,犯錯很正常好吧!更何況,這家伙的外貌實在是長到了我的心坎上……
正胡思亂想著,聞人律見他面色糾結,心中不禁“咯噔”一聲,立刻心慌地摟住他,又吻了下來。洛城下意識掙扎一下,可手腕被他一把攥住了,壓過頭頂。苦澀的聲音隨即從耳畔傳來:“你又要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
……啊?洛城艱難地推開他,正要反駁,可這人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強吻著把被褥掀開,又開始攻城略地!不禁在心里慘叫一聲,洛城欲哭無淚:不是,你好歹讓我狡辯啊!不要乘人之危,趁機揩油好不好,我屁股還痛……啊,操!
雙手絕望地在他背上抓出鮮紅的撓痕,洛城咬著唇,努力忍著聲音,忍不住在心里把以前“始亂終棄”的自己罵了一百八十遍!
……半個鐘后,這人終于將心底的不安發泄夠了,洛城也徹底沒了逃避的念頭。他生無可戀地趴在床上,任聞人律在自己背上不斷輕吻,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能不能……讓我吃個早餐?”他氣息奄奄地說,“我要餓扁了……”
不甘心地最后咬一口,聞人律拿來三明治和酸奶,把他摟到懷里,送到嘴邊喂著吃。洛城逆來順受地靠在他xiong膛上,頭發遮了眼也懶得撥開,就麻木地張嘴、咬、咀嚼、吞咽,活像個絕望的囚犯。
吃了一個三明治,喝了半杯酸奶,他終于恢復幾分力氣,生無可戀地將劉海吹開,抬眼瞪向聞人律:“你這是怕吃了上頓沒下頓嗎,所以要一次性吃撐了?!”
“要不然呢?”這人居然直氣壯地瞥著自己,嘴角還輕輕一撇,一副被辜負的模樣,“你哪次不是一腳把我蹬開,我什么時候有吃下頓的機會了?”
“我……”被他懟得啞口無言,洛城悻悻地收回視線,嘀咕道:“也不必把我形容得這么渣吧?”
“你不渣嗎?”聞人律掰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望向自己:“明天我要是回去了,等你兩周后拍完戲回國,你還會不會認昨天晚上的事,嗯?”
“什么、什么認不認的……!”洛城支支吾吾地扭著頭,想擺脫他的桎梏,這人卻仿佛較上了勁,兩腿鉗制著他的身體,手掌也用力捏住他的臉,強硬地逼迫他表態:“洛城,我們是什么關系,你能不能告訴我?”
怎么也掙脫不開,洛城干脆把腿一蹬,自暴自棄地攤開胳膊道:“什么關系——你是月凨的爸,我是月凨的媽,還有什么關系!”
“就這樣嗎——?”手指不禁收緊了,將他的腮幫子捏得變形。聞人律苦澀地低下頭,質問地盯著他破罐子破摔的雙眼:“我們的關系只能依靠月凨連結嗎?沒有別的了?”
他的眼睛像冰凍的深潭,被一股熱意逼得幾乎要融化出雨水,滂沱地淋下來。洛城看得心頭一緊,那瞬間仿佛有一記重擊打在xiong膛上,令他呼吸停滯,再也無法逃避:“好了好了好了——情侶關系,好了吧!”
身上的桎梏瞬間松開。聞人律得到想要的答案,霎那間,洛城看見他解脫地松了一口氣,隨即露出心有余悸的笑容,埋頭吻下來……慶幸的、脫力的、小心翼翼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生澀得仿佛像初次接觸,一點一點地確認、一點一點地依偎。
自己的一句妥協竟然可以如此左右這個人……那一刻,洛城突然感覺,好像認下來也不錯?
嘆息一聲,抬起手安撫地揉揉他后腦勺,洛城閉上眼,抬起下巴,將這個吻變作深刻。半晌,聞人律停下來,慶幸地抵著他的額,放松地輕笑:“……我還以為,月凨要像我一樣,爸爸媽媽天各一方了。”
“什么天各一方。”洛城忍不住揪他的頭發:“我跟你不都住在申城!”
“你敢保證,你會一直留在申城嗎?”睜開眼,聞人律的眼神無比清明:“ksp都在電視上向你示愛了!萬一你心動了,跟他結婚,搬到美國來怎么辦?”
“嘖!”氣惱地擰他耳朵,洛城咬牙切齒:“我早說了——我不會讓第二個alpha碰我,你都當耳旁風啊!……而且,我為什么要對他心動?他身上香水味那么濃,跟他在一起等著被嗆死嗎?”
被這話逗得沉聲輕笑,聞人律低著頭,xiong膛細微的震動傳到洛城身上,倒是引得他呼吸一窒,抬臉又吻了上來:“整天胡思亂想,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幫我敲定比賽!”
“好好好——我這就去催dana。”最后吻他兩下,聞人律心滿意足地松開新出爐的戀人,穿好褲子下了床,準備給陸庭風發信息。洛城則慵懶地在床上翻個身,打算睡個回籠覺,不想卻瞥見他后背上慘不忍睹的鮮紅凸痕,頓時被嚇了一大跳:“臥槽……!我,我沒那么使勁吧,怎么你身上全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