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舍失去這樣一份長久的飯票,但是柏衡的確有了自己的偏好,美術老師在最后一堂課拿了雙倍的補償后,好聚好散,還給他們推薦了油畫系的主任楊宏。
楊宏是國內現實主義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對柏衡的繪畫方式很感興趣。繪畫本身就跟數學和物理有著很深的聯系,他在考察后,便收下了兩個學生。
雖然這兩人沒有將繪畫當做職業規劃的意思,但他手下的學生,也不是各個都能功成名就的。即使是他本人,走到這一步也有很多偶然的因素。
有時候社團課,兩人也會蹭體藝樓的畫室和一些工具,法語老師并不干涉他們,口語課不多的時候還會提前告知,讓他們自行規劃時間。
才回到班上,班長就拿著本子過來了。“初二六班有個男生生病了,學校要給他捐款,班上就差你們兩個了。”
“捐多少錢?”柏衡看著要把對方醫藥費全付了的樣子,奈何并沒有其他人看出來。
“每個人捐的錢都是一塊。”
“哦,”柏衡的聲音低了兩度,和祝霜降各自拿出錢遞過去:“一塊錢就夠了嗎?”
“應該夠了吧,這是我們班干部商量后告訴老師,老師贊同的數字。”
班長走后,柏衡將目光放在祝霜降的胳膊上,雖然她沒有掛班干部的袖章,但是毫無疑問她是有的,只不過從來不戴。祝霜降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無語道:“你知道我的副班長只是掛職吧。”
柏衡回憶起了她擔任副班長后的點點滴滴,問道:“那跟沒有,有什么區別?”
“沒區別,”祝霜降回道:“但是在班上,它算是一種……榮譽?”
班長收到錢后交給老師,老師交給初二六班的班主任,那位班主任拿著錢,帶著班上的兩個代表去探病。
等代表們探病回來后,那位學生病死的消息就在學校里傳開了,因為他們去的時候,他的父母請了道士在病房里跳大神,還有和尚坐在走廊上敲木魚念經。
什么情況下才需要道士來跳大神,和尚敲木魚,不就是人死了的時候嗎?大家紛紛惋惜失去了一個好同學,他班上還有傷心失去一個好朋友的,大家不知道在心里為他默哀多少次了,一個月后,人拄著拐杖回來了。
那一天雞飛狗跳的,不知道多少人被嚇到了,路上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學校里在上演亡者歸來。好好的死人,怎么就詐尸了,總不會是太愛學習了吧?
要不多燒點作業給他。
謠言傳了好幾個版本,大家終于弄清楚了事實。男生的家長既相信科學,又相信玄學。在孩子病了之后,送到醫院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又請玄門中人到醫院祈福,雙管齊下,希望他早日康復。
佛道之間相處的也很和諧,你跳你的,我敲我的,互不干涉。
祝霜降聽的不可置信:“醫院居然允許他們這樣做?”
大家也聽的很新奇,都表示反封建的道路任重而道遠,祈福哥怎么能由著他爸媽這么干呢?
那位哥的回答則是:“我能怎么辦,我在病房醒來看到他們圍著我又唱又跳,還念經,我也以為我死了呢。”
“還有,好像搞得我勸的了我爸媽一樣,你們勸的了你們爸媽嗎?”
大家鳥作群散,但是祈福哥的大名已經在學校里流傳開來了。
和前一位美術老師相比,楊宏已經小有名氣了,他還開過自己的畫展,有自己的畫室,也更擅長與社會成功人士打交道。
比如他見到柏景彥就很自然的開啟了社交模式,談到兩人一同參加過市政府舉辦的華日友好交流晚宴,在晚宴上見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