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她低頭,輕笑了一下。
他這是……
把自卑怯懦,都換成自嘲的方式說出口吧。
因為害怕被厭棄,便張牙舞爪地防備。
她眉眼柔軟了些,假意埋汰道:“一點兒不知道珍惜自己,最后還不是得麻煩我。”
陳煥的睫毛動了動。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迷蒙惝恍間,似是郡主坐在他的身邊。
可郡主嘴里的話,還是那么叫他難過。
無非是嫌棄他罷了。
他也不想給郡主添麻煩啊。
可他就是這么個惹人厭煩的玩意。
許多令人痛苦的畫面與傷口的疼痛一起侵蝕著頭腦。
他記得很多事。
記得他跪倒在地,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小心翼翼地訴說自己的情感;
記得郡主毫不留情地將他趕走,他沒有留下來的余地;
記得郡主在勤政殿前與他遙遙相遇,話也沒說,轉頭往其他方向去了。
她根本就不愿見他。
他只是喜歡她,想得到她幾句好話、一點兒關懷罷了。
便是她假意哄他幾句,面子上過得去,他也能自己騙騙自己。
可她那么絕情,連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哄他離開了。
她說,退下。
她從來沒對他說過這么重的話。
她拒絕得那樣干脆利落,可他卻連夢里還是她的臉。
一連幾日,總是能夢到她。
他討厭她平日里總對他不遠不近地調侃,對他包容,救他性命,收他的玉佩,摸他的腰,夸他特意為她熏的香,給了他不該有的期待之后……又收回了一切。
若是那些都是為了接近他利用他,那便利用到底啊。
還有什么比他傾慕于她更容易利用的?
被一個閹人喜歡,就那么叫人惡心么?
就連繼續(xù)利用他都不愿!
眼眶有點shi,陳煥往旁邊翻了個身,想把自己窩到床鋪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