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現實可不像夢中那樣有什么怪力亂神的“靈魂互換”,陪在皇上身邊的人是他自己,若真有刺殺,擋在皇上面前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他可不想身上硬生生地挨一刀,險些丟了性命。
陳煥跟隨在皇上身側,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守衛森嚴的禁軍。
緊繃著的那根弦始終不曾放下,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立刻反應過來。
“陳公公怎么看起來有些緊張?”
從早晨在隨行隊伍里見到陳煥的那一刻,楓黎就發現他不太對。
但陳煥陪在皇上身邊,而她按照規矩只能跟在父王身后,一直沒機會問話。
這會兒祭天結束,眾人稍作休息,才得出空檔。
陳煥睨她:“祭天這樣的大事馬虎不得,怎么可能不緊張。”
他把手攏回袖中,視線自上而下地將楓黎打量了一番。
掃過那張依然笑盈盈的臉,微頓。
這張臉真的很有迷惑性。
不只是因為和夢中的宮女一模一樣,更是因為,盡管她征戰數年,手下亡魂無數,卻依然溫和愛笑,有種說不出的親和力,總讓人想靠近,或與她多說兩句。
陳煥發覺自己走神,垂了垂眼。
他說:“郡主還是第一次參加儀式,或許不知其中的嚴肅。”
“嚴肅我自是能察覺的。”楓黎笑了笑,“只是早晨見到陳公公,就覺得與平日里不太一樣,似乎太謹慎了些,聽聞這次祭天,也是陳公公主動提出加強禁軍防守的,莫不是聽到了什么風吹草動?陳公公不妨實話與我講,說不準我還能幫上些忙。”
陳煥見她神色認真,沒有玩笑之意,心中低笑一聲。
這就是鎮北將軍的敏銳度么?
他從不懷疑郡主的實力,只是他防備的根源并非掌握了情報,而是因為夢境。
這種離奇古怪的事,他怎么解釋的清呢。
既然解釋不清,就不如少說少錯。
“郡主多慮了,奴才只是個內侍,對宮外的事一概不知,又能聽到什么風吹草動。”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見差不多要動身回程了,便沖楓黎欠了欠身。
“多謝郡主美意。”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陳順見他們說完了話才跟上去:“干爹,方才郡主是有事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