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秋月聽到這話,臉上也不由得帶了抹憂慮。
但愿唐實沒事才好。
陳方平他們在山里找到窩點時,早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個簡陋的窩棚還有遍地的豬糞了。
姚秋月母女倆等到天黑了,才看到唐實回來了。
一個大男人的衣服都被荊棘劃得東一條西一條的,手臂上都是細小的傷口,臉上的劃傷已經腫起來了,膝蓋也是青腫著的。
姚秋月看到唐實這個慘狀,心疼的打來了清水給他清洗傷口后,再抹上褐色的藥油,唐實疼得齜牙咧嘴的,“媳婦,你輕點,輕點……”
姚秋月聽到這話,氣得擰了一把他的耳朵,“你現在知道疼了?!這臉上要是留了疤,你給我哪涼快滾哪里去!好好翻個地你都能給我翻出一身傷來!”
“你那腿傷才好了多久,就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嗎?”
雖然臉上是兇狠的表情,但姚秋月還是心疼丈夫,抹藥的動作卻是輕了又輕。
唐實哎喲哎呦的喊了幾聲,“饒命啊媳婦!”
唐實這個模樣把姚秋月和唐寶兒都逗樂了。
姚秋月給唐實留了飯菜,一碗堆得冒尖,炒白菜、土豆絲還有一個荷包蛋,唐實扒拉了幾口,一碗飯菜就快速的光了,他的傷口不能碰到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大概凌晨的時候,媳婦閨女都睡著了,唐實隱隱約約聽見外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披上件外衫,就看見他那搞養豬場的兄弟在門外呢,唐實往日里仗義會來事,三溝五道都能稱上個兄弟,這個人叫靳柏林,二十多歲,住綠水村西溝那邊的,他祖上是地主,戴著個剝削人民的帽子,自己爹娘死了是個孤兒,光腳不怕穿鞋的,所以敢背地里干這個營生。
這一次如果不是唐實通風報信,他那養豬場鐵定得全軍覆沒了。
“都安頓好了?”唐實將他拉到遠一點的地方說話。
“都安頓好了。”這句話說完,靳柏林馬上就給唐實跪下了,唐實身上帶著傷口行動不便,沒能拉住他,“實哥,往后你就是我親哥,這一趟若不是你,后果不堪設想!”
“不過就是報個信,沒啥。”
靳柏林拉著唐實在樹根坐下,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后,才壓低了音量,“實哥,等這陣風頭過了,咱們一起搭伙干吧,不管掙著多少錢咱們都五五分。”
唐實感覺自己的xiong膛在劇烈跳動著,這干養豬場,無疑是一個風險巨大收益也巨大的營生。
已經快要入夏了,空氣有些不流通的悶熱,蟋蟀在草叢里跳動,寂靜得很,他感覺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唐實朝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覺像是一股熱血涌上了頭頂,他看著目光真誠的靳柏林,“行,往后咱們就搭伙干!”
……
唐實就這樣搭伙加入了靳柏林的養豬場,白日里上工,晚上就往山里的養豬場跑,但養豬也不是個容易的事,這其中還有很大一門學問,而且需要他們自己屠宰生豬,再趁著夜色運到黑市上去賣,這無論是哪一個環節,只要出了一點問題,都是坐牢掉腦袋的事。
幸好唐實還年輕,他有用不光的精力。
唐實要去干養豬場,姚秋月當然不支持,這不僅太累也太危險了,但她拗不過唐實,只能每天盡力的想辦法給他做每一頓飯,準備好合適的洗腳水,唐實經常洗著腳人就累得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