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嚨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似是難得讓步的祈求,又似乎是不甘,想要拿回身體的主導權。
他開始試著回擊,舌尖笨拙地勾著引誘,再狠狠咬下一口。
棠溪追皺起了眉。
鮮血,從兩人的唇間流了出來,順著下巴淌下。
鐵腥味在味蕾中蔓延開,裴厭辭暗罵一聲不好。
果然,他看到棠溪追幽深魅眸里閃過一絲紫光,嘴里遭受的攻擊猛烈起來,禁錮身體的力量仿佛要將他揉碎了納入對方的身體里一般。
真是自作孽。
他吃痛地呼了一聲,發出的聲音馬上被對方的唇完全堵死,一點沒進兩人的耳朵。
不行。
“棠溪,棠溪……”裴厭辭努力分開兩人距離,含糊不清地叫著他。
輕柔的呢喃仿佛遠古的呼喚,棠溪追稍微喚回點神智,抬起頭,眼神幽幽地盯著他。
此刻的他,毫無人類的情感,像一只只想交配的野獸。
“你把我弄疼了。”裴厭辭難得軟著語氣道。
不軟也沒辦法,此刻他渾身乏力,卻又發燙得厲害,只能躺在花氈和他的臂彎里喘氣。
棠溪追呼吸從頭到尾都很平和,臉色卻比往日更加莫測難辨。
他的嘴角還在淌著鮮血,像荒雪上撒下的薔薇瓣,給這張浮華瑰麗的臉龐增添了一絲野性和危險的墮落。
裴厭辭感覺到纏錮于四肢和身體的力量正在消散,這會兒他也沒力氣起身,干脆躺著了。
棠溪追突然俯身。
他嚇了一跳,卻只是感覺到粗糲的舌面從鎖骨上滑至下巴,直到嘴角。
棠溪追卷走了他身上的血涎,吻去了沾染的污穢,直至將最后一絲血也吞入腹中,只留下一片晶瑩。
他輕笑一聲,側身躺在裴厭辭身邊,手臂輕摟著他。
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
待緩勻了氣息,裴厭辭將衣袖悄悄往上提了提,果然,手腕處已經帶上了一圈紅色,在白皙的皮膚上特別顯眼。
這人手勁怎么這么大。
他心里盤算了片刻,將袖子重新拉下,掩蓋住了傷口。
他從來不會輕易對別人暴露自己的傷口,以及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