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高興,我再忘恩負義也阻止不了我的高興。”
“別這么難為自己。”雷明認真道,“誰也不是非收破爛不可,你之前存的錢夠用,現在的輕松是應得的。何況我們再收,賺的也有限,既然沒辦法做大,繼續下去只會更累。”
“……嗯,我知道。”
“所以不是舍棄不難。”
“是舍棄不重要的、可替代的東西不難。”羅慧明白這個道理,又問,“那你干了這么多行,換的時候不覺得可惜嗎?”
“換錯就可惜,為了不可惜,就只能證明自己沒換錯。”
羅慧輕輕笑了笑。
雷明往前騎了一段,朝后伸出右手。
“干嘛。”
“給我。”
“……被人看到了不好。”
“……”
兩秒后,羅慧又說:“要不我換一邊坐吧。”
于是雷明停車。
這回她沒有把手給他,而是放在了他的腰間,這讓她臉頰紅紅,但她更羞澀、更緊張,也更高興。
雷明從沒有被她這樣抱過,臉上也一陣熱。可他喜歡,這就像城市里的男女一樣。男與女,他并不避諱這三個字,他們都會長大的不是嗎?如果長大的他們每天都要牽手擁抱,為什么現在半個月一次反而不行?
羅慧摟他半晌才意識到不妥:“我這樣貼著你會不會難受?”
“你貼了嗎?”
“貼了啊。”羅慧疑惑,加了點力道,身子也靠近,就差把臉貼上去了,結果聽見他的輕笑。
“你騙人。”她驀地抽回。
“不騙了。”雷明重新向她伸手,“你抱緊點。”
羅慧掐他腰腹:“緊得你喘不過氣。”
雷明微癢,把車蹬得越來越慢:“那就讓我喘不過氣。”
新居落成,陳秀春每天跑上跑下,擦墻掃灰,一直掃到把舊床舊桌搬進空蕩蕩的屋子,才感覺原來的家又回來了。
雷明看舊家伙不順眼,決定自己再打幾副,床他沒辦法,八仙桌骨牌凳應該還簡單,陳秀春笑他吹牛皮:“你會嗎?木匠的手藝又是誰教你的?”
“遺傳。”雷明夸下海口,“我寒假就做,兩副。”
陳秀春輕哼,心里卻滿足得要命,跑到雷生和雷光耀的墳前報喜,說你們都沒我命好,都沒住過這樣大氣的房子,瓦是新的,窗戶是大的,電燈還有好幾盞。她絮絮叨叨直到天黑才回家,當天夜里睡不著,數數官皮箱里的錢,嘿,還有的剩!
她不知還有賬款沒結,也不知這是雷明把手頭的現錢先放進去哄她開心,只一遍遍摸著箱子里的玉鐲,想起那晚雷明做了一桌子菜,從五點等到六點,菜都等涼了,慧囡才滿臉愧疚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