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雖然有人為我引路,但一點監視的意思都沒有。事實上,如果當天帶領我的人不是女性,對方就會低下頭垂下眼,努力不和我對視。
我有次很好奇地問:“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你對我有意見?”
對方有些慌張地低頭:“不…不是,大人。”
“我問的是為什么,不是判斷題?!?/p>
我的語氣也沒有很嚴厲吧?但他下意識立正了,再問,卻支支吾吾什么也問不出來。
我只好把這事翻篇。反正,別人看我我不會多一塊肉、也不會少一塊。
我花兩天時間走遍了城堡。每一代彭格列首領都在這座城堡中留下了痕跡,角落里的花瓶可能是某代首領的喜好,門上的裝飾由某一代守護者設計。居住在里面的人來來往往,使得后來者通過細節能夠定格某個剎那。
我走到了頂樓,這里有一個房間,帶路的人跟我說,這是存放各副畫像的房間,每一位首領和守護者都不會只有一副畫像,不掛上裝飾的話、就會存進這里面。
關于沢田綱吉的畫像被暫時遮掩了。此外,關于他的一切,城堡里的人們總是緘口不言,獄寺隼人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山本武說到他的時候,總是會用我無法理解的目光看我,輕輕地說,“抱歉,但我想阿綱他一定不希望這時候的你知道這些?!?/p>
很奇怪。他們仿佛都覺得我和沢田綱吉情義深重、一旦知道他確切的死訊,我就會悲痛地無法自拔。
我沒過多糾纏,也沒有刻意去掀大廳里那副遮蓋在畫像上的布,可是風總不把它吹起來,我沒見過畫像的真面目,只好路過時想,沢田綱吉十年后是個什么樣?
推開門的時候,帶路的人有些猶豫,但還是任由我推開了門。
畫像沒有蒙上白布,井然排列在墻壁和畫架上,其中最大的那一副上面是一名棕發青年。
我走了幾步,停下時猛然意識到,這是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
十年后的沢田綱吉,長得更加成熟、褪去了臉上的青澀,身形高佻修長,氣勢沉穩干練,神情從容不迫。
畫上的背景是一片淋漓泥濘的午夜,青年穿著一身首領的西裝與披風,額心燃燒的火焰點亮了昏暗的四周。畫師重點刻畫他的眼眸,用了大量的金色涂抹明亮的瞳孔、又小心翼翼地用白顏料抹出潤透的光暈,使他保持著看向畫框外的姿勢,在一片風雨中凝望著看他的人。
他的氣勢不失威嚴,卻不過分尖銳極端,而冗雜著許多的情緒,使他看向世界的目光悲憫而堅定。把畫框忽略而去,他仿佛就站在那里,靜靜地存在著,無法被人掠去目光。
沢田綱吉。
我伸出手去摸他額心的火焰,發現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畫像。
哪怕我知道他大概率沒有死、而且還活得風生水起。
我轉而去碰畫像上的臉,蒼白無力的紙張無法表述一個靈魂的生命力。
——然而,對于他擅自死去這件事,我卻無法抑制地生出了憤怒、想要在他的臉上砸上一拳。
偏偏這混蛋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連拳頭都揮不到實處。
“……”
懷揣著上述的遺憾,聽說十年前的沢田綱吉被傳送到了這個時代之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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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告訴我,
因為十年后火箭筒定位失敗,他們出現在一片密林的基地附近,而不是彭格列城堡。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