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霍宗池用膝蓋頂了一下被子,云頌在里面問他:“干什么?”
霍宗池要拉開被他緊緊握在手里的被子,沒有想到拉不動,果然開始生氣,語氣變得很差,“吃藥。”
“我要等一下再吃,”云頌說,“稀飯還在我的胃里沒有消化?!?/p>
“你明天就可以回去?!?/p>
霍宗池又踢了一下尾,借此表達(dá)他的情緒,“如果今天這些藥能保證一顆不剩地吞下去?!?/p>
云頌嘩啦一下掀開被子坐起來,說:“我可是每次都吃完了的?!?/p>
霍宗池不大相信,但也不會親自看他把藥吃下去。
云頌隔天醒得很早,從車庫里將那輛舊寶馬開出來,還貼心地擦了擦,對它打了聲招呼。
霍宗池從屋內(nèi)走出來評價他的行為帶點發(fā)燒后遺癥,希望回去的那條復(fù)雜路線不至于讓他半道迷路。
云頌說你放心,迷路我會開導(dǎo)航。
天還只是微微亮,云頌坐進(jìn)駕駛室發(fā)動汽車,窗戶下調(diào)與霍宗池說再見,不用擔(dān)心,他一定會在收拾完東西以后回來。
實際云頌留在出租屋的東西很多,當(dāng)初搬過來也是借用唐田嘯的車以后,裝了四個蛇皮口袋和一個巨大行李箱。
這幾年買的東西只要能用他都不舍得扔,可是全部搬走又不現(xiàn)實,金水灣畢竟不是他的家,只能象征性找一些塞進(jìn)行李箱。
秋雨過后,房間里的一些衣服上發(fā)了霉,云頌的手在其實一件洗了多次的薄布上停留很久,決定還是不把它帶走,一些記憶只適合在特定位置存放,就算把它帶在身邊,也不能時時被想起。
久違地在找小床上躺了一陣,棉被雖然有些潮shi,但也能蓋,一不留神云頌就這么睡了過去,醒來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屋里沒開燈,還是昏暗。
霍宗池沒給他手機(jī),讓他有事情開車回家找人,云頌不知道他的終極想法是什么,但他做事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云頌不想多問,問來問去總要把自己繞進(jìn)去,心煩。
收拾差不多了,他拖著行李出門,鎖好門后將鑰匙放進(jìn)褲兜里,保證不容易被看出位置才準(zhǔn)備下樓。
在樓梯口看見房東,簡單寒暄后,房東讓云頌幫忙丟垃圾,云頌接過來,右手行李左手垃圾,走走停停,終于到了樓下。
這時從樓道雜物柜里躥出一只流浪貓在他腿邊蹭來蹭去,云頌抱歉地說:“我今天什么也沒帶。”
他摸出身上帶的六塊錢,是待會兒買早飯的錢,他想可以去買根火腿腸。
樓下停了一輛顯眼的路虎,倚靠在邊上的人正在點燃一支煙,奇怪的是他并不抽,點燃過后夾在指縫中瞧了瞧,又扔在地上捻滅。
云頌一個不注意,流浪貓撲到那袋垃圾上抓破一條口子,裝滿的垃圾頓時散落一地,隨后云頌驚奇聞到臭味,他的鼻子竟在這種時候通了。
霍宗池這時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臉色一變,里面的紙巾散了一地,臟亂成團(tuán),還有用過的套子。
“不是……這是房東的垃圾?!?/p>
霍宗池抱臂觀察,“是嗎?”
其實他知道借云頌十分膽量,云頌也不會傻到在這種地方用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