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這時候入侵高專,是因為【星漿體】嗎?此時我才有空考慮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那他現(xiàn)在是去找杰了嗎?意識到我的另一個同伴可能也會有危險,我咬著下唇,又擔(dān)心焦急起來。我艱難的動了動手腳,卻得不到想要的反饋,正如伏黑甚爾所想,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阻止他了,但是萬幸,我早在跟伏黑甚爾對打時,就已經(jīng)通過手機上設(shè)定的緊急聯(lián)系人一鍵撥號給杰了,雖然后面打起來時手機不知道被甩到哪去了,沒能跟杰說上話,但杰應(yīng)該能意識到有突發(fā)情況,我暗暗希望道,可千萬要沒事啊。
好累,我攤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用剛剛恢復(fù)的力氣艱難的翻過身,忍耐著身上的痛楚和一陣陣的倦意,還不能睡,我得帶著悟回去找硝子,只要帶他回去找到硝子,就不會再看見這些刺眼的傷,悟又能活蹦亂跳起來了,我突然懊惱起自己為什么不會反轉(zhuǎn)術(shù)式。
悟身上的傷勢有點過于嚴重了,我跟伏黑甚爾對打以來,雖然耗時說不上很久,但也有一些時間了,悟卻一直倒在我的護盾里一動不動,我從未見過他受如此重的傷,我以為我會慌張,會擔(dān)憂,會恐懼,但在當下我的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而是只堅定著一個念頭——
我要把他帶回去。
我支起已經(jīng)大幅度顫抖的雙肘,想把自己撐起來,卻因為乏力而跌回原地。
站不起來,我就一點一點的向著悟的位置緩緩挪去,我用雙肘與膝蓋一寸一寸的與地面摩擦,使自己的身體緩慢移動,土地上的沙礫摩擦著我外露的皮膚,舊傷上磨出了新傷,外翻的傷口也擦入了不少碎石與草屑,隨著我跟悟的距離一點點接近,他身上的傷勢越發(fā)刺眼,我感覺鼻頭有些發(fā)酸,難道是剛剛被打折了嗎。
我的眼皮開始變得更加沉重,眼前越來越黑,視物越發(fā)模糊,不可以,我緊咬下唇,試圖用疼痛來保持清醒,但這一點小傷痛完全起不了作用了,不行啊,小野寺奈奈你不能暈在這里。
我得把悟帶回去,而最后,我只能在很靠近悟的地方向他伸出手,而后失力落下,陷入黑暗。
此時,離小野寺奈奈能觸碰到五條悟的距離只剩十厘米。
悟……
……
悟呢!回憶起五條悟當時生死不明的模樣,我感覺心臟又有一種被攥緊了的窒息感,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不顧因為太快起身而導(dǎo)致的眩暈,就急著翻身下床,腿卻在接觸地面時失力一軟,
我聽到門被唰的一聲打開,
同時跌入了一個寬闊堅硬的懷抱里。
“嘶……痛。”我迎面撞上了來人的xiong膛,好硬,我皺了皺被撞到的鼻子,整張臉都近乎全埋在這人的xiong前,眼前只能看見一片黑色的布料,
我剛想起身,就又被環(huán)著我的雙臂壓回懷里,緊緊的箍著不留一點間隙,那抱緊我的力度大到都能讓我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在微微顫抖,而后一個下巴搭上我的頭頂,下巴尖壓著我的頭發(fā),
“等,等等,喘不過氣了要……”
感受到我的掙扎,緊抱著我的手終于微微放開了些力氣,用一種不再禁錮,卻也不會留出太多空間的力道環(huán)著我。
我終于能抬起頭看清來人,而后瞳孔下意識放大,“悟?”入眼是熟悉的清透藍眸,“你沒事了嗎!”我驚喜之下踮起腳去雙手搭上他的臉,在慣性作用下身體的重量更往他的方向傾去,
而悟順勢將我更壓近他,我無暇注意我們彼此貼得有多緊,只顧捧著他的臉左右打量,向上輕輕撫摸過記憶中他被利器貫穿的位置,又緩緩滑落到脖頸處摩挲。
“你沒事了,”我緊緊望著他,眼眶發(fā)熱,我的腦子里一直重復(fù)著他染血倒地的模樣,和我失去意識前看到的,他近在咫尺的,緊閉著的眼眸。
看著眼前毫發(fā)無傷的五條悟,我內(nèi)心深處緊繃的情緒終于得到了緩解。
“我看到你,我以為,我以為你……”
我語無倫次,眼淚早已控制不住滑落下來。
“嗚——你沒事了,你沒事了。”我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抱著他哽咽著,來來回回重復(fù)著相同的話語。
我終于能在他完好無損時承認內(nèi)心的恐懼,我害怕他真的死在我面前,我害怕我救不了他,我害怕小野寺奈奈跟五條悟再沒有機會和好了。
至此,我的眼淚決堤,止也止不住了。我覺得我哭得一定很丟臉,但我根本舍不得移開視線,依舊抬著頭睜大眼睛,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一只大手搭上我的臉龐,悟整只手微顫著貼合上我的臉,他用拇指緩慢地,一點一點的拭去我的淚水,他的手指剛滑過,我的眼淚又掉下,他又拂去,不厭其煩。
他緊閉雙唇,一言不發(fā),冰藍的六眼一動不動地、緊緊地盯著我,里面盛著許多我看不明白的情緒,似欣喜,似激動,似失而復(fù)得,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