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林蔭青蔥。
六校聯考的答案和各自的答題卡都已發下來,哀號四起,臥槽連連。比如看錯了條件,又或者涂錯了最后幾題的答題卡。幾家歡喜幾家愁,最鬧騰的人永遠在對面。
程穗安覺得吵,趴在走廊的欄桿上偷偷扯著盆栽里的小雜草。
“程穗安!”隔壁班班長許芝喊她,跟著靠在欄桿上,程穗安不得不停下破壞公共花草的行為。
“運動會的報名表你們班填好了嗎?待會兒下午和我一起去交?”
程穗安將沾了草汁的手垂下慢慢搓著,“好。我們班已經填完了。”
許芝打趣道:“這次短跑第一肯定又是你。”
程穗安會心一笑,“承讓。”
“誒,剛好你在這兒。數學最后一道大題我換了一種解法,卻總是算不出來,你幫我看看?”
程穗安點頭,“好。”
許芝回教室拿數學答題卡和卷子給她看,兩人靠在欄桿上討論一陣。
“這個函數在這一點不可導,所以后面的結論都不成立。”筆遞到程穗安手上,她又加了幾個思路,把自己的解法寫上去。
許芝點頭,“噢噢……原來是這樣,我都沒注意這里……哇,真可惜。太厲害了,不愧是數學年級第一。”
程穗安笑笑,“下次數學第一就是你。你這次考得也很好呀,在第三。”
許芝嘿嘿一笑,轉頭瞥見一個抱著籃球的身影從旁路過,她立刻叫住,“路行川!”
路行川轉頭看去,掃過程穗安,笑得無辜,“怎么啦?”
“運動會的報名表差你沒交了,你不參加嗎?”
“哦……忘記了。”路行川笑笑,眼下有發青的黑眼圈,低頭的時候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隨意的態度就像系在腰間的校服,昨夜和路宏打到深更半夜早上又要爬起來早八,不免困倦。
如果不是班長的任務需要,許芝是不太想跟路行川說話的。自打看見過他和一群社會人士走在一起,心頭就有點怕。
‘忘記了’是一個模糊的回答,許芝聽不出來路行川到底參不參加,但上半年的冬季運動會他沒參加,估摸著也是白問,但出于確認到底的責任心,許芝又提高音量再問一遍,“你要不要——”
“干嘛呢路行川,又是剛打完球上來?”
聽到教導主任的聲音就會下意識噤聲。
路行川側身懶散立正,“陳老師早上好。”
“早上好?馬上都要吃中午飯了還做夢呢。”陳萬原總找得到理由嗆人,“瞅瞅,頭發亂糟糟的,早上又遲到了吧?還沒睡醒?昨晚偷牛去了?”
“……那倒不是。”路行川又低頭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