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穿著四號球衣呢,”橘又笑了一下,“一點都不像個隊長嘛。”
木葉停下腳步將手收回來,在兩個人之間拉開了距離,接著很是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臉向兩邊拉,一直到她叫痛都不松開,他:“如果不是你的話又可以是誰?”
橘眨了眨自己瞪大的眼睛,表情變得有些呆呆的,然后搖了搖頭艱難回道:“唔吱道。”
“所以穿著四號球衣是你又如何了?”木葉繼續反問,“被停訓又如何了?你和田學姐發過誓的吧,會一直贏下去,會拿冠軍。”
“我想拿冠軍,”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捏的臉,她終於是發自內心坦然地笑了,“想給學姐看到梟谷捧杯的樣子。”
她總是這樣的,木葉秋紀知道橘利佳總是會因為很多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而突然消沈。所以越是消沈就越是喜歡找其他的事情把消沈的事情蓋過去。比如忘我地訓練加上蠢兮兮的傻笑。實際上她沒有比任何人更強大,也沒有比任何人更不容易被擊垮,她最多就是比其他人稍微擅長給自己找到一個所謂的逃避出口而已。
這種時候不管她也可以,因為每次橘在找到逃避出口之后僅僅會停留一陣子,很快又會回到戰場上來。
可是,木葉就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在看見她失落的時候什么反應都沒有。
於是他上前一步右手撫上面前人的后頸,手指摸過短發將她擁進懷里。這幾乎是在腦海里設想過無數次的動作,原來三厘米的身高差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夸張,察覺到她稍微一楞。但是卻沒有立刻推開自己,嘴角慢慢地勾出一個弧度,他輕聲地在她的耳邊:“何況添再多的麻煩我也不覺得是真的麻煩,所以繼續也沒關系。”
——如果是你的話。
當赤葦京治發現自己沒能把一邊喊著嘿嘿嘿一邊惦記著電車站口的章魚燒的木兔拉回頭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完了,這也許是木葉學長和橘學姐拖到今年才有的一次貌似的實際性進展。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人在面對一些不希望見到的場面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采取躲避的方式,比如赤葦這一刻就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逐漸表情垮掉的木葉和低頭看著地面不話的橘,以及完全不明情況還要拉著倆人一起吃章魚燒的木兔。
這個場面,太悲慘了。
好在橘利佳的單細胞程度比起木兔光太郎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聽了后者一句章魚燒好吃就立刻回過魂來哪怕是單腳跳著都要和人勾肩搭背地往車站去,結果這位貓頭鷹確實也不客氣,注意到了腳上的繃帶,立馬半蹲下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回頭對她:“嘿,上來!”
結果就是木兔背著橘在人行道上奔跑著,同時還大喊著:“章魚燒沖啊!”
一臉糾結跟在后面本來不想跑只想離他們遠一點的木葉最后還是迫於本心追上去了,身旁跑著的赤葦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為了讓自己看不要更丟人了提前開口提醒道:“千萬別跟我什么抱歉啊。”
——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其實木葉學長應該可以背橘學姐的吧。”
聽旁邊人這么的時候,木葉皺起眉頭,自己早該料到赤葦這貨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總不能承認是因為自己完全背不動她所以才會一直扶著她走啊。作為梟谷的接應,雖不是所有在這個位置的人都需要依靠純粹的力量。但是力量值僅為2的木葉秋紀確確實實處在這方面的弱勢位置。畢竟先前掰手腕大賽,他連隊里經理都贏不了。
不對,如果女籃的宮野參與了的話。的提示,對方身高勉強一米五且體重不超過四十公斤。
所以要讓他在長時間的訓練之后還能背著橘利佳這么一個身高一米八一且體重絕對不止六十公斤的巨人走如此長的一段上坡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真的很想知道橘利佳這兩年多來是怎么從跟他身高齊平然后又多長了那三厘米的,是不是因為打籃球跳得比排球還多,這現然沒理由。
四個人笑笑站在店前吃完了兩盒章魚燒,橘笑著拍了拍木葉的肩膀對著要往另一邊走的木兔跟赤葦:“我有秋紀送我回去啦,明天見咯,”見木葉還楞著,她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不走嗎?”
應了一聲,又像剛剛一樣扶著她,木葉突然有些詞窮。如果是平時總該有點什么話的,至少要講兩句玩笑話沖掉剛剛那個一時興起的擁抱,好像本來還要對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不出來了,安慰她嗎,似乎也不需要,橘原本就不是來求安慰的,再了哪有那么多事情都能被解釋啊,他就是突然想抱一抱她又怎么樣了呢。
上了電車,數著要到的站,橘倚著車門看著窗外,已經亮起的燈光照亮了街道,她看著光,他看著她。
一直陪著走到了院門,木葉才擺了擺手自己走了,沈默了很久的橘握緊了拳頭然后又松開,轉頭叫他:“我現在沒有不開心了,謝謝你。”
“不客氣,”木葉側過身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起來,“明天見。”
手一直放在院門把手上,等到送自己回來的木葉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橘才仰天嘆了一口氣:“啊——我真是好麻煩一個人啊。”
不夠成熟,不夠冷靜,做什么都不夠,想認真做什么事情就會惹出麻煩來,二年級的時候還成日在正式比賽上吃四犯,橘其實很想當一個田莉香一樣的主將,不要后知后覺地去解決問題。而是在有可能會產生麻煩的起初就遏制了一切。放肆地讓自己隨著心走的結果就是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弄傷了自己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