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還在整理舞臺劇相關的信息,聽古森說興津被青梅小姐姐量山拉去幫忙,可惜他沒有拍下興津穿女仆裝的模樣。佐久早盯著兩人扯會了皮,拉著古森走人。
黑儀送出兩人時面已經涼了大半,奶茶杯壁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她癱在椅背上揉了揉干得發澀的雙眼,伸開手舒展僵硬的身體,才拆開一次性筷子對著空氣輕聲說她開動了。
量山叫黑儀去看她們班的節目,演出開始前半個小時她被學生會長拉去巡查社團攤位,繞了一圈轉到演出的大會場時,陣內森夏已經拉著人謝幕了。
暗紅的幕布緩慢合上,陣內抬頭時目光投向遙遠的門口,聚光燈下顯得晶亮的烏黑瞳仁平淡溫柔。
精心打扮過的女孩在聚光燈下尤為耀眼璀璨。
井闥山有許多和烏野或白鳥澤并不相同的地方,或者是因為地域區別,讓她比較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回想到烏野。
她離開宮城之后,兩邊默契到微妙地沒有再來往。聯系人安安靜靜躺在列表里,除去動態點贊之外再無談話,打開對話框覺得冒犯打擾,卻又總想著什么時候要去維系一下關系才行。
離開時總覺得分離只是那么一回事,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能再見面?,F如今科技開始發達,有什么事是無法做到的?然而真正離開之后,才知道一別就是永遠,在心里落下了空。
時間會拉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永恒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最后他們也會成為比網友更模糊遙遠的存在。
下下場的班級參賽人員與后臺人員從門口的過道越過,搬著一個不算大的箱子的佐久早老遠就看到看著沉重幕布發呆的黑儀,黑暗中他將箱子挪到單手上,另一只手按著她的肩膀將人從過道中央推到角落。
“路中間不要發呆啊?!?/p>
佐久早身上有相當特別的薄荷味,哪怕不看到身形不聽聲音,在人群中依然能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不過更多的,是極強烈的既視感。
“佐久早……”
黑儀眉來得及開口,陣內班內已經演出完畢的學生從后來走出來,佐久早皺著眉朝前走了兩步,手越過黑儀的腰撐在最后一排座位的椅背上。
黑儀后腰挨著椅背,只覺得咯得慌。抬頭時發現佐久早的視線也在她身上,許久后他才別開目光,壓著聲音說:“抱歉?!?/p>
“佐久早,”黑儀卻也沒再看他,“我現在在想,當時沒離開宮城會怎么樣?!?/p>
“你后悔了嗎?”佐久早問。
“算不上?!彼矝]覺得東京有什么地方不好。
佐久早說:“無論怎么樣都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未來,誰也無法替你負責,但也無權否定你……覺得迷茫的時候,跟著直覺來吧?!?/p>
人群聲安靜下來,佐久早起身退開兩步,在驟然亮起的過道燈下低垂著眉眼,過道燈很快熄滅,緊接著機械幕布拉開,舞臺燈照亮大半會場,男女主角擴大數倍的對話掩蓋下,他語氣平平地說:“世上沒有永恒,每個人都只能陪你走人生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