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也好謝罪也好,畢竟都無法勉強填補黑儀那幾年的痛苦,這么做也只是讓她憋委的靈魂稍作安寧而已。畢竟作為幼馴良,作為最值得信賴的友人,掐掉黑儀最后一根稻草是她日笠翔子,撐著黑儀慢慢走過深譚黑水也不是她日笠翔子。
是她親手斬斷了她們的聯系,主動退出了她的人生。
月島黑儀緩緩仰起頭,再度仰視漆黑一片的天空。
雙眼干澀的過分,但還是艱難地滲出淚來,她抬頭擦掉眼淚,鼻尖一片酸澀,心底冰涼。
最后兩人算不上不歡而散,也并非破鏡重圓,摸著黑走回充當宿舍的教學樓內,碰到了等在走廊一頭的黑尾鐵朗。
“小黑……”
“什么啊,哭成這樣?被那家伙欺負了嗎?”黑尾走到黑儀身前,抬手用指腹蹭掉眼淚,“哇……眼睛好紅。”他搓了搓黑儀的臉,干脆伸手將她抱進懷里,按著她后腦勺的手輕輕拍動,算是作些許安慰。
“小黑……”額頭抵著黑尾的xiong口,黑儀用力攥緊了他的衣服,自暴自棄地放任自己哭起來。少年人略高的體溫清晰深刻地將她環繞,殘余的沐浴露香氣幾乎要聞不到。
黑尾沒再出聲說話,垂著眼眸帶著笑看黑儀,耐著性子安慰著她。
“這個時候跟我說這樣的話,讓我怎么放棄啊……”再早一段時間或者再晚一段時間的話,放棄或者繼續下去,她應該已經堅定自己的決定了才對,可翔子恰好挑在這個時候,既像是高高飛上天時被一巴掌打下來,又像是主動沒入海中時被人拽著衣領拉扯上岸。
“不要放棄啊,我還想親眼看一次你跑步,”黑尾順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脊背,笑著說——“赤葦那家伙啊,說你跑起來跟飛一樣。”
“我說啊小黑儀,會感到糾結的話,也是因為你心里早就有決斷了吧?”
“雖然不夠自信,但這也是你期待的答案吧?而且你也不是那種能被他人的意見左右的人吧?所以我選擇相信你深思熟慮之后的答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所以你也試著去相信自己心里浮現的那個答案吧。”
“誒?”
黑尾捏著黑儀的肩膀推開幾步,略微彎下腰,黑沉的目光注視著她。
“你希望……有誰在背后推你一把?嘛……不過這個契機也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但……你的話,一定會有那個瞬間的。”
那個瞬間?
她記得木兔和月島說過同樣的話。
無論是誰,都會有某個瞬間,能覺得無所不能嗎。
月島靠在墻角,默不作聲地推上眼鏡。
仁花打了個哈欠:“黑儀又要去晨練嗎?聽說訓練都是和大家一起做的,吃得消嗎?”
“嗯,是啊。”
森然經理微笑道:“小妹妹很用功啊。”
梟谷的紅發經理沖著黑儀比了比手指,操著抑揚頓挫的腔調,卻不至于讓人討厭:“太沖過頭的話,反而會因為太沒有女人味而遭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