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塵沐浴完回來,一手拿帕子擦著頭發,一手審閱著夏銀燭寫的經卷,臉色卻是逐漸冷了下去。
倒不是夏銀燭寫的不好,和眾仙那些流水賬比起來,夏銀燭寫的實在好太多,就是這個用詞……
“銀燭。”凌玉塵語重心長放下經卷說,“經卷是方便日后或是后人查看,寫個大概就好,不用如此詳細。”
至少不用詳細到把他們是怎么被大娘用掃帚追著打,為了打入群鬼內部扮演殉情夫妻這種事都用大白話寫上去。
冬宮宮主只是愛兇人,不是不要臉。
“那這事……”
“寫‘除夕日下人間,助鬼界韓大人制服鬼魂兩百’即可。”
“這……”這省略得可真多。
夏銀燭很快取了個空白經卷,按凌玉塵說的把經卷寫好。這個功夫凌玉塵已經擦干了頭發,從柜中取了個瓷瓶出來。
“寫好了嗎?”
“嗯,寫好了。”夏銀燭放下筆說。
凌玉塵放下帕子到床邊坐下說:“那便過來幫我上藥吧。”
“嗯,好……嗯??”夏銀燭后知后覺,“我…我上…你…給你上藥?”
凌玉塵疑惑道:“那么大反應作甚?我昏迷半月你不一直是這么做的嗎?”
“這……話雖如此,但是…”醒著和睡著畢竟還是有區別的。
說話間,凌玉塵已經解了衣衫。背上的傷口經過冷泉水浸泡已經止住了血,可傷口依舊猙獰,好像只要稍微碰一下就會裂開一樣。
“罷了,你若真不愿,我找雪人過來幫我。”
“不用!我來就好!”這幾道傷由夏銀燭親自處理了半個月,怎么可能交到別人手上?更別說放心交到雪人手上了。
夏銀燭來到床邊坐下,從凌玉塵手中接過瓷瓶,熟練將藥粉撒到了傷口上。他上藥的動作很輕,凌玉塵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為了上藥方便,夏銀燭將凌玉塵的頭發都撩到了一邊。偏頭給凌玉塵左邊后肩處上藥時,夏銀燭余光瞥到了凌玉塵心口,那個地方有好幾道劍留下的傷痕。
上一次夏銀燭沒有看清,現在細看,這些傷痕都是深度從中間向四周擴散,就好像他曾經以劍對準這一點,剖開過這里的皮肉一樣……
這怎么可能……夏銀燭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就算凌玉塵是仙,也不可能自己挖自己的心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