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化學老師一揚手把上一張卷子抽來,在最上方打上了個龍飛鳳舞的“99”。
化學老師就像在玉米地里找著了西瓜的猹,逮著安魚信又囑咐了一大通“不要提前交卷”,滿意離去了,剩下安魚信和沈憶然大眼瞪小眼。
沈憶然:“嗚嗚嗚,這就是學霸么,考99也要被批判。”
安魚信嘆了口氣,余光瞥到了角落里坐著看書的女人。
若是之前,林溪橋少不得湊上來看著一塊兒改卷子,然后也開上三兩句玩笑。現在卻獨自窩在那邊,仿佛有一片看不見的汪洋隔在倆人中間似的,涇渭分明。
明明涇渭分明,卻又伸長了手管這管那,自己和鄭曉娟的事也要管,自己會不會被淋shi也要管。
很矛盾。
余光中女人動了動,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視線游移過來,溫聲開口:“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教學樓里空了大半,除了雨聲再聽不到其他的響動。倆人跟著林溪橋上了車,林溪橋把她們送到了寢室樓下。
“憶然。”林溪橋停穩了車子,驀地開口,“你先回去,我和魚信有話要說。”
聲音很輕,但在狹小又安靜的車廂內顯得異常清晰敞亮。
沈憶然很有自己是蹭車的自知之明,巴不得一聲,道了句謝謝,下車進了寢室樓。
車內一時沉寂,像是噴發前荒無人煙、被冰雪覆蓋著的火山。
安魚信坐在后排,看著窗外被雨打得彎了腰的桂花樹枝。林溪橋沒有回頭,只是兀自看著寢室樓,說:
“魚信,你知道來姨媽不能淋雨的吧。”
安魚信沉默良久,在林溪橋久久聽不到她的回應而轉過頭來時,終于“嗯”了聲。
“假如我不來接你。”林溪橋問,“你就打算和沈憶然撐一把傘回來,然后把自己淋個shi透,
畢業
林溪橋轉回了頭。
她靠著椅背沉默了良久。
窗外燈下被雨打shi的樹葉隨風飄搖,
時不時反來一小片光,和安魚信一齊眨著眼。就在安魚信以為等不到回答了,準備推門而出時,
林溪橋開口了。
她說:“師生。”
“既然只是師生的話,”安魚信緩了口氣,
“您大可不必過多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車內后視鏡里映出了女人蹙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