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周尋還在盯著她看,她于是轉頭問:“語文作業寫完沒?”
周尋:???
周尋:“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
周尋:“你知道的,我語文作業一向是在課前趕的。”
安魚信點點頭,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張卷子拍到了周尋桌上。
周尋:“我是那種搞抄襲的人嗎?!”
周尋:“我是!”
周尋雙手合十拜了拜,歡天喜地地借鑒安魚信的語文作業去了。
昨天秦明課上留了一堆古詩文鑒賞的題,印成了卷子,說是給他們期中考試前突擊一下。
里面有首歐陽修的《踏莎行·候館梅殘》,上闋含有那兩個熟悉到骨子里的字:
“候館梅殘,溪橋柳細。草薰風暖搖征轡。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1”
問的題目很常規,先問表達了什么情感,又讓賞析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是“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婉約派的詩都繞不過幾種感情,離愁別緒,深閨幽怨,這首兩個都占了。
最后一句很妙,思婦望盡平蕪只能看到春山,所思念之人更在春山之外,實在是渺不可尋,平添了許多哀愁。
這首古詩詞并不難分析,但她足足做了半小時。
她想,她何嘗不是望盡平蕪只見春山的那人,而林老師卻是山外青山樓外樓似的遠在天外。
下課鈴響,她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晃去了辦公室。
林溪橋不在,她松了口氣,卻聽一旁李付的聲音倏然響起:“你林老師好像是去衛生間了,你要不要等等她?”
???李付從哪冒出來的?方才辦公室里不是沒人么?
她嚇了一跳,連忙沖到桌前,捧起林老師座位上的一大疊作業本,貓了貓腰,結結巴巴:“我有、有點事,就不等林、林老師了。”
說罷一溜煙出了辦公室,徒留李付在那邊嘀咕“這孩子今天怎么了”。
作業本是按小組收的,她把作業本放到每組排頭的位置上,又找出了自己的作業本帶回了位置。
作業本似乎鼓了點,她翻了翻,掉出了封信。
“致小魚信”。
她翻頁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光是看著信封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作者有話說:
出自歐陽修的《踏莎行·候館梅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