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魚信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拎著卷子上教室后面去了。
這節物理課安魚信聽得魂有點飄。錯的題其實她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考試時犯迷糊,兩處地方小粗心,不出半分鐘就能訂正好。
她原可以隨意往卷子上添上幾筆,便不用出來到教室后面人擠人,站到腿腳發麻,寫的字沒有桌子的支撐像狗爬。
但她還是站出來了。
一是因為人要自覺。
二是——說不清楚,可能是希望林老師的眼神能多為她停留片刻。
今早清醒后她自覺昨晚是過于無理取鬧了。林老師眼下隱隱透出青黑,攪得她愧疚萬分。
林老師本可以早早安歇的,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倆人跑下去看貓,究竟又沒看著,白跑一趟,還沾了一身shi氣。
晚秋的深夜shi氣很重,倆人又剛從暖烘烘的被窩里爬起來,一時不注意感冒了也是有的。
今早起來沒病沒災,只能說很幸運。
用罰站這點小事懲罰自己,達到道歉的目的是一件很幼稚的事。
安魚信在心底輕嘲。
但她沒有別的可以為林老師做的了。
思緒四處飄飛,忽聽課堂靜了片刻。
她一個激靈,把目光放上講臺。
對上了那人穿越人海直直碰撞而來的眼神。
“寶貝們。”桃花眼彎了彎,唇畔輕啟,“在后面站著也要認真聽課哦。”
“好啦。”頓了頓,她又說,“回來聽吧,下回記得要訂正。記住,不訂正等于沒做。”
安魚信坐上位置,借著動蕩歸位的一大片人群的遮掩,定定看向林溪橋。
只見那雙桃花眼隱秘地眨了眨。
心頭一片shi潤,九色鹿蹦得歡。她克制著壓下眼角沉甸甸的心跳,扒拉著桌面上的東西,卻沒找到紅筆。
方才紅筆沒有帶到后邊去,她記得它好端端地被放在桌子上。
身旁倏然投下了一片陰影,她抬起頭,對上了白凈而纖長的手。
五指攤開,掌心正中靜靜躺著一抹嫣紅。
“臨時征用了一下,沒和你講。”林溪橋偏頭笑笑。
她說:“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