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真喜歡物理,也有想逃掉試卷講評的意思,安魚信報名了培訓,回家收拾東西,傍晚就出發。
她背起書包瀟灑離場的背影收割了一大票羨慕的眼光。
去參加培訓的人里有七個女生,住酒店兩兩一間房,安魚信是多出來的那個,于是便和林溪橋住一屋。
到酒店時已是晚上九點,林溪橋讓安魚信在屋里好生待著,她去其他屋轉轉,叮囑一下注意事項。
安魚信坐在床上乖巧點點頭。
老師走后,她趁著這會子功夫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關掉花灑準備擦干身子穿衣服時,忽地發現了一件小倒霉事——
約莫是腦子忘在了七拐八扭,催吐能力一流的長途大巴上,睡衣被她從行李箱里拿了出來,卻沒有帶進浴室。
她暗罵了一句粗心,正打算披著浴巾出去穿,忽聽門鎖“滴”地一聲響,緊接著一陣腳步聲游移進房。
老師回來了。
安魚信準備推門的手登時一滯,糾結是出去拿了再進衛生間換,還是讓老師幫忙遞下。
但不管哪種方法都顯得有些冒犯,特別是當面對一個只在課堂上有所交流,不確定對方是否對自己有印象的老師時。
糾結半天她還是脆生生開口叫林老師,剛開口便卡了殼,腦子飛速運轉,不惜動用比做題時還活躍的腦細胞思考起“如何高情商措辭”這一命題。
卻聽一聲輕笑,外頭那人溫聲說:
“睡衣是吧,正好我要去找李老師說點事。空調已經暖和了,我幫你把窗簾拉上,你可以出來穿。”
大約是看見自己扔在床上的睡衣了吧。安魚信想。
安魚信覺得老師簡直是天使。
天使出了房間,安魚信推開門溜出來,換了衣服吹了頭發,躺上了床。
她側頭看了眼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林老師的眼睛。上課時偶爾對視,那雙桃花眼彎一彎便盈滿了笑意,總讓人生出幾分熟稔的錯覺來。
不知是不是三天期末考試連考八門整得人過于疲憊,抑或是空調烤的人暖融融舒服得緊,安魚信躺著躺著睡意上涌,眼睛這一閉便是天昏地暗,再睜眼時已是早上七點。
陌生的天花板使仍處于混沌狀態的她有些困惑,陽光透過不算厚的窗簾淺淺地渡了一層進來。她坐了起來,恍然意識到這里是h市的酒店,而自己和老師成了室友。
她看見梳妝臺上開著小燈,臺前凳子上坐著的女人正背對著她,長發柔順,衣著精致,十指在筆記本鍵盤上翩躚跳躍,傳來很輕很輕的啪嗒聲。
似是聽見她換衣服的動靜,老師摘下耳機,轉頭輕笑:“你醒了。我剛還想著該叫你起床了,昨晚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著你。”
她想起自己身上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動了動嘴想說謝。卻睡懵似的了嘴和腦子有些斷聯,慢了半拍,便聽老師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