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頭的不在意平民死活,但自從將軍殺回明珰,聯合計官儀大人頒發新政,這日子就又好過了起來。派發糧食賑災,本該是件好事,但年關那幾日,上頭又派人過來,這次是西涼掌管軍馬的大人,說是什么,什么難民攪擾安定,恐有土匪混入,全部趕至荒郊核查。若身份核實乃良民,便看今年應交的糧食有無供應齊全。”
“若尚未繳納,便是犯罪。”
梁半彎禁不住右手手背擊打左掌,同時觀察著燕羽衣的表情:“您看這,這根本不能論作一回事,天災哪里是百姓能控制的。”
“天災?”
燕羽衣聽了這么會,眉頭深深蹙成團,琥珀色的瞳仁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殺意深重。
囤聚在京城外的難民,奉了誰的絞殺的命令。明珰城的那把火,百姓對洲楚態度的急轉直下。從皇宮里送往各地的密信,從拒絕再至置于死地。由糧食莫名其妙發芽減產,再至賑濟百姓開放糧倉,遭遇ansha。
“怕不是天災。”
“乃為人禍。”
從腳底驀然騰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寒意,瞬間侵襲全身,燕羽衣卻莫名想到了個令他震撼無比的可能性。
他閉了閉眼,心中的名字呼之欲出。
無論是什么,先著人保護各地開倉放糧的官員才是要緊,燕羽衣正欲說什么,嚴欽卻急匆匆奔來,手中抓著雪白信鴿。
“主子,明珰城那邊。”
“景……貍州那個人。”
燕羽衣瞳孔驟縮,將衙役們撥開,三步并兩步:“他怎么了!是不是賬本出了問題。西涼要解決他。”
燕羽衣反應過于強烈,導致梁半彎以為城中出了什么亂子,忙不迭湊過來聽,下一秒,便被燕羽衣冷冷瞥來的一眼嚇退。
被武將用sharen的目光掃視,常人根本受不了,梁半彎臉色半白,捂著xiong口有點呼吸困難。
燕羽衣沒空問候他,握緊雷霆劍柄,指腹由紅潤轉作微黃,最后呈現出雪一般的白色。
顯然是用力至極致。
“主子,景飏王貴為大宸親王,想必西涼不會……他們現在只是派人以欽犯闖入貍州的緣由,封禁了商會名下所有活動。”
燕羽衣搖頭:“別忘了,嚴渡也在西涼。”
“他不會在乎西洲與大宸之間的關系,只要能抓住給予蕭騁致命一擊的機會,不可能輕易放過。”
嚴欽本意是緩解燕羽衣的緊張,未想反倒勾起燕羽衣更多的憂慮。
“但我不能離開。”燕羽衣將腰間令牌取下。
嚴渡攤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