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顯,有關蕭騁的這部分,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想提及。
既然這是他的傷疤,那么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該主動提及。
燕羽衣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發音,以及嘴唇開合的弧度更大些,模棱兩可地說:“那天我心情不好,見了很多人。”
“是因為嚴渡嗎。”蕭騁又說。
燕羽衣點頭,但也搖頭:“嚴渡這件事,如果你放心的話,就由我來解決。”
“為什么?!笔掤G順著燕羽衣的方向躺倒。
兩個人又抱在一起。但這次是燕羽衣捧著蕭騁的臉,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手肘撐著身體,極輕的吻了下蕭騁的臉。
“我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那天離開后,他對我透露了很多。至少能夠確定,他和方培謹不是一條心。如果想要推翻折露集,可以嘗試與他合作,但得通過我?!?/p>
這是燕羽衣對蕭騁的條件。
他可以完全幫助他,但必須避免蕭騁與嚴渡接觸過多。
兄長較之從前,似乎變得更加嚴厲,但燕羽衣能夠確定的是,他不會傷害自己。
那么只要自己在其中周旋,蕭騁便不會直接與他產生摩擦。
畢竟當年屢次向陛下建議,派兵奪取大宸十城之地的是兄長,提出聯姻的也是兄長。
用刀劍拼殺出來的,自然是燕羽衣自己,但做決定的卻是前任家主。
而現在,兄長回歸后,燕羽衣未表現出想要將家主之位,連帶著整個將軍府的掌管之權拱手的意思,但當他從病中清醒,兄長已完全按照從前的辦法繼續行事。
他又變成那個小羽,并非如今的燕大人。
這種行為令燕羽衣惱火。
主動退出與被迫,這有本質區別,而兄長似乎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明明最該憎惡整個將軍府章程的人,現在卻突然選擇回到最初的,那么他所做的那些手段又有何用?
該逃離這個燕家,必須打破桎梏才能迎來新希望的洲楚,苦心請回計官儀,拜托他扶持寒門與世家抗衡,局面才剛欣欣向榮,怎能如此被荒廢。
思及此,燕羽衣忽然低頭學著蕭騁方才吻自己的態度,狠狠親了他幾口。
青年唇瓣泛著深紅的水色,用帶有乞求的可憐巴巴的語氣說:“我現在就要進宮,蕭騁,你送我件衣服穿吧?!?/p>
蕭騁沒怎么被燕羽衣主動過,故而格外詫異地緩了半晌,呼吸逐漸和緩,才似笑非笑地指著自己道:“本王身上這件如何。”
馬車暢通無阻地駛向蕭騁的住處,下車時,燕羽衣才注意到,他那車檐掛著的是“方”字。
而他們抵達的,也是方家的后門。
“以我的身份從后門進,合適嗎。”
明珰三城大概是整個西洲最著重強調門第,以及所屬派別勢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