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各有所需,以燕羽衣為例,在景飏王眼中分量幾何,能抵得上多少情報?在我看來,折露集的名冊便是最終的報價。”
嚴渡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道:“殿下也不必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我,畢竟裴譫這個名字,落在方家可不是什么香餑餑。”
“方培瑾有愧于你,但方家當年的的確確是想從殿下身上下功夫,例如你的生母,以及整個大宸的興亡。”
“方家為你選擇了命運,而先皇后卻想要走另外一條,結果便是為護你周全,選擇犧牲自我。”
“景飏王,如果我說得不錯,你是想拿到名冊,挨個去報復那年參與過折露集的官員,可惜他們利益勾連,哪里會允許意外發生。”
蕭騁臉色沉得幾乎能夠凝萃墨意,面頰緊繃,按照燕羽衣的判斷,他該立即打斷嚴渡。
顯然,似乎嚴渡真的說對了什么,被他默許了。
燕羽衣透過嚴渡衣衫的縫隙去瞧蕭騁的臉,自個眼前忽地陣陣發黑,暈厥后復醒帶來的副作用沒有消散。
只是站這么會,他便有點吃不消了。
當他正欲尋找什么做支撐,嚴渡卻突然回過頭來,用下巴指了指床鋪:“去躺著。”
與嚴渡的交道不算很多,以前也爭鋒相對過,但都沒有此刻給予燕羽衣的印象深刻。
他活像是中邪,在嚴渡的示意下,竟鬼使神差地順應了他的安排。
只是在抬腳向后退前,他的長發被纏嚴渡蹀躞帶中的那顆紅瑪瑙中,怎么扯都掙不開,只好保持原先的姿勢,低著頭手動去解。
蕭騁抱臂道:“姑且算是你說得不錯,但令方培瑾失勢,對你沒有好處。”
“而這一切,不過是你現在想要拖延時間,征得從本王這里帶走燕羽衣的機會而已。”
“嚴渡,你一無官職,二無權勢,在這西洲又拿什么和本王爭。”
嚴渡笑了:“如果景飏王殿下非要帶走燕羽衣,那么便將選擇權交給燕將軍如何,看看他會跟著誰離開。”
“留下與否,我都毫無異議。”
話罷,兩人再度氣勢洶洶地劍拔弩張起來。
但處于話題中心的燕羽衣,忍耐著傷口滾燙的痛感,正在這邊獨自努力,滿頭大汗地將自己的發絲離開嚴渡的腰帶。
可惜的是希望一點沒有,沉重的選擇權便落在他身上。
還是嚴渡狠心,反手便用雷霆劍將他那縷頭發削了下來。
燕羽衣:“……”
劍收入鞘,嚴渡好心提醒:“燕將軍,好歹也讓我們之中一人死心。”
這根本無需考慮,燕羽衣也急著送走嚴渡,他有很多話要問蕭騁,再加這會自己聽得的情報,大致能夠拼湊完整蕭騁前來西洲的目的。
如果相悖,他想要與蕭騁坦誠。倘若意見一致,那么便省去了日后再矛盾的機會。
目光上移,與蕭騁的眼神接觸,燕羽衣積極傳達出留下的態度,但景飏王卻瞬間像是唯恐被沾染什么般,緩緩閉起眼。
燕羽衣想破口大罵,忍得格外辛苦:“我選蕭——”
“燕將軍還是多多考慮為好,不著急的。”嚴渡適時打斷,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