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藏找來的名冊,要看看嗎。”
名冊與賬本大小相當,只是通體以牛皮制作,東野陵找到被撕毀的那半頁,與沾染血跡的紙張相對,正好組成完整的目錄。
他將冊子放在燕羽衣不必抬眼便能看得清楚的角度。
缺失的那部分標注,與方才所見的年號正好對應。
十幾年前,方培謹便已成為折露集某次的“供貨方”,而“貨物”也有細致的標注。
京城貴胄喜愛各有不同,有些熱衷美女,少部分樂于享受殘缺帶來的特殊招待。
故而專標注眼瞎,短肢之類的記錄。
燕羽衣了無波動的眼眸挪動到“耳聾”那列,眼皮忽然極其緩慢地眨了眨,旋即瞳孔驟縮,飛快從東野陵手中搶過名冊。
手指仔仔細細地從陳舊的字跡中挪動確認,最終來到寫有裴姓的地方。裴……裴字后邊是,他呼吸急促,心臟頓時泛起難以抑制的刺痛。
眼花繚亂,幾乎抓不住名冊。
慢慢的,偏旁部首終于組合成一個他從某處見過的字——
譫。
裴譫……
那個名字是……
裴譫。
【作者有話說】
因為害怕被罵所以還是爬上來說一聲,大綱都是設計好的,伏筆也是一直在埋的,現在處于一種既擔心被罵,但如果要解釋,我就得把后續整個大綱全部都講出來(也就是劇透)的境地。如果真的是有雷,我會在文案里標注,不會等到把人騙進來后惡心人。
他的名字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甚至與方培謹這個名字并列。
而十幾年前,方培謹才多大?
心臟深處的熟悉的痛楚絲絲滲入骨血,燕羽衣閉眼深呼吸,懷抱賬本,跌進榻內軟枕之中,避開了東野陵的幫助。
東野陵相扶的手垂在空中,并未隨著燕羽衣的拒絕而落下,他壓低聲音道:“這年的方培謹,在外游歷后歸家不足半月,便替代老方大人承接了折露集諸項事宜。”
“而她游歷的目的地是。”
男人刻意停頓,直至燕羽衣用發白的手扼住他的指骨,旋即重重一捏,示意他繼續。
“大宸。”
來自西洲的方培謹,去往的目的地是大宸,而回到西洲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寫有“裴譫”這個名字的人,送進了折露集。
如果只是巧合呢,燕羽衣思緒混亂,腦海中浮現蕭騁充滿怒意地質問自己,裴譫二字究竟怎么寫,以及他寫罷那兩字后的諸般神情。
他說不出那是怎樣的感受,只是從中感受到起名者對這個名字主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