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達不到聚眾的效果。”
燕羽衣眼皮一跳,正欲說什么,身后的人卻突然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看,我們到了。”
隨著東野陵的指引,幾十米外,燈火星星點點,有人在那巡邏,守著不大的木屋。
貼得太近,屬于東野陵的那股清爽的氣息縈繞鼻翼,燕羽衣想掙脫,卻被對方死死攥住,東野陵繼續道:“西涼與大宸暗中勾結,景飏王留在西洲為調查此事,端了朝中官員名下不少錢莊,大家伙心中憋著口氣,若將軍府不能代表洲楚做決定,自然有人會拉你下水。”
“折露集就是為了達成彼此都有對方把柄而生,只有這樣,合作的關系才能更密切。”
“如果你沒有把柄,他們會怎么對你呢。”
“燕羽衣,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樣,但他既然能成為這場宴會某個時間的主導,必然對世事有所妥協。既然裝作是他,必得完全成為他。”
“告訴我,你能做到嗎。”
燕羽衣xiong膛起伏,呼吸漸重:“……”
東野陵已經抓得他有些疼了,好像只有他點頭答應,他才會放開他。這些所謂的提醒,其實是在告誡他必須選擇同流合污,若拒絕,成為眾矢之的話,會被所有人聯合起來鏟除的意思。
“吏治清明沒有錯。”東野陵語氣染上幾分無奈,“有計官儀一個就夠了,難不成你也要做池中清蓮嗎?燕羽衣,醒醒!燕氏百年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享受宗族帶來的錦衣玉食便已經是錯,再怎么獨善其身也甩不掉那層枷鎖。”
因對方句句皆真,拋卻了長袖善舞的虛偽,令燕羽衣從中竟找到幾分誠懇。
他驀地笑起來,既荒唐又現實。
所以他也念東野陵的名字。
“東野陵,你和他都沒有上過戰場,明珰城就像一口井,坐井觀天如何見得塞外風光?”
“我愿意相信我親眼所見,至于你說的合謀,或許是他的選擇,但決定不是我的。”
“我不會成為他,也永遠成為不了他。”
“既然互有把柄,那么必定有書面證據,我要見到參與折露集者的名錄,以及有關這場宴會的所有物資開銷。人,車馬,食物,由誰提供,去向何處。”
東野陵臉色終于變得陰沉,他轉動著拇指屬于侯府管事才佩戴的扳指,冷道:“你瘋了。”
“我是瘋了。”
早在參與西洲朝政的時候,拼死逃離皇宮,落入蕭騁股掌的時候他就瘋了。
“但現在你沒有選擇,只能跟我合作。”
燕羽衣是心軟,是想要保護所有人安全的情況下,達到自己的目的。
重回明珰城的每一秒,包括在祠堂與燕留大吵,他都無比慶幸自己手中掌握兵權,背靠邊塞殺伐果決的將士們,拳頭夠硬,才能在金殿之內占領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