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戰場,整頓軍備,戰事結束后的諸項事宜,說多不多,說少也折騰得夠嗆。
西涼傷亡與洲楚對半開,雙方均未討到什么好處,因此,照金關迎來短暫的寧靜。
呈報的軍情終于清晰明目,整理成冊地擺放在燕羽衣案臺,徐琥將他那頂營帳讓出來給家主住,燕羽衣再三推辭,卻之不恭。
清晨,嚴欽正心懷忐忑地,將昨夜書寫完畢的書信交由燕羽衣查看。
燕羽衣面露笑意,夸道:“難怪這些年選你做來往密信周轉的差事。”
他將信平展地放在眼前,比對自己的字跡,雖達不到真正的天衣無縫,但乍一看還真是相差無幾。
將軍府負責信件來往的暗衛,大多都有模仿他人書寫的能力。嚴欽這封,會直接送至蕭騁手中。
其中所記,有最近的三餐飲食,也涵蓋起居間的日常活動,末尾表達對景飏王的關心,除了并未明確書寫感情外,這簡直是封不折不扣的“情書”。
唯有情人間互動,才會如此事無巨細。
嚴欽收到自家主子的命令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要求很簡單,寫得像家書即可。
可家書這種東西,由人代筆已很詭異,更何況還是給景飏王。
“想說什么可以直說。”
燕羽衣見嚴欽表情欲言又止,此時也有閑情逸致解答疑惑,開口道。
嚴欽:“景飏王會信嗎。”
“信與不信是他的事,寫不寫卻是我的事。”燕羽衣慢條斯理將信整齊折疊,放進信封,燒漆封好,趁漆油未干,碾印燕氏族徽。
即便有親密接觸又如何,該下手的時候,也未見對方有絲毫猶豫。
燕羽衣雖對蠱毒之事未有研究,但這東西自古以來都有易中難解的說法。蕭騁狠心,動手控制他,便更有事成之后卸磨殺驢的想法。
裝作順從只是權宜,拉近關系或許能夠得到破解之法,若不成……
燕羽衣懶得再思索那么遙遠的事,決定將其拋之腦后,遂欣然起身道:“去校場,看看小高將軍的東西做得怎么樣了。”
校場。
高嘉禮身邊圍繞十幾個工匠穿著的士兵,距離他們十幾米遠,擺放著數架戰用弓弩,個個三四米寬。
“射程多少。”高嘉禮抓了抓頭發,語氣崩潰道。
工匠們你看我我看你,局面明顯膠著,誰都不愿主動當那個最先匯報的人。
拍在隊尾的眼尖,看到熟悉身影出現在校場,正向著他們緩緩走來,連忙舉手道:“燕將軍來了!”
高嘉禮身形一震,將手中圖紙塞給身邊近衛,作勢要逃。
“小高將軍。”
飽含關切的聲音響起,猶如惡魔鬼魂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