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玹頷首,“事不宜遲,兒著就去辦。”
晏南鏡現如今正在出城的輜車上。齊侯的軍令來得很急,只給了齊昀半日收拾行囊,然后立即出發。
齊昀臨走前,特意交代她去城郊外,和虞夫人一起。
齊昀前腳剛走,晏南鏡稍稍休息了一個晚上,就立即出發前往虞夫人所在的莊園。
阿元陪伴在車內,說起虞夫人就不免唉聲嘆氣,“這位夫人,脾氣也是一言難盡。那么大的年歲了,和年少姬妾爭寵,也真是昏頭。”
“年紀在這,長子有出息,幼子也需要君侯出力入仕。順便一件事都比男女之情重要的多。”
其實阿元更想說的是,虞夫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放著那么多事,偏偏要去和人爭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叟。
“夫人脾氣是這樣,這么多年也沒有變過。年紀大了,再改也改不了。”
阿元憂心忡忡,“我擔心的是,虞夫人脾氣這么古怪,又被君侯送了出來。到時候會不會拿女郎出氣。”
晏南鏡和虞夫人相處過幾次,虞夫人的確脾氣任性,不過這人除了在齊侯的事上之外,其余的時候是個十分欺軟怕硬的做派。
動手的時候,見著對面的不好欺負,又或者兒子不為自己撐腰,之前弄出再大的陣仗,也會乖乖的消停下來。
這個算是虞夫人的優點。
想到這里,晏南鏡說不會,“夫人現在正傷心男子的薄情寡義,沒那個空閑來找我的不是。”
說著,輜車突然停了。
還沒等她發問,外面傳來了箭矢破空的聲音。
箭矢從樹上發出,釘在輜車的車廂上。
晏南鏡聽到箭鏃釘在車外的咚咚聲響,半刻都沒有遲疑,一把按住阿元的背脊,兩個人一同全都趴下來。
外面的崔緹還有孫猛兩個見狀拔刀,大喝一聲,令跟隨在兩旁的衛士迅速集結起來,將輜車團團護在中間。
齊昀這次奉命征討隴西,沒有把崔緹和孫猛帶去,讓他們留下來,負責晏南鏡的出行。
兩人都是從沙場的血雨腥風里活下來的,什么都見過,哪怕面對突襲,也能立即做出應對。
不僅僅是齊昀,就是這些衛士也都是從久經沙場的兵士里挑選出來的,訓練有素,聽到崔緹發令,立即將中央的輜車團團護起來,刀戟向外。同時手持弓箭的兵士毫不留情持弓就射,不多時之前有箭矢射出的地方里傳出幾聲慘叫。
不等人過去查看,更多的蒙面人持刀操弓從藏身的地方徑直跳出來,意圖擊破對輜車的保護。
晏南鏡和阿元一道緊緊的貼在車面上,外面廝殺聲一片,她聽著那聲響,額頭上微微滲出冷汗。
拉車的馬匹在廝殺聲里頗有些焦躁,腳下頗有些不安的在地上刨動。
御者手慌腳亂的拉住轡繩,安撫好馬匹,免得馬匹受驚。
但是廝殺里頭,想要獨善其身,無異于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