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陛下見玹公子的時候,是屏退左右的,所以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
齊昀毫不客氣的嗤笑,“看來都不是聰明人。齊玹也就罷了,這人是個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現(xiàn)如今被父親把氣焰給打壓下去半邊,心里不服氣。天子傳召竟然還真的直接就去了。不過陛下那兒也很有意思,可能是在洛陽,被那些內(nèi)官朝臣們奉承習慣了。動了現(xiàn)如今形勢轉(zhuǎn)變,寄人籬下,竟然還這般行事——”
他說著,挑了挑眉頭,“罷了,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給我盯緊了他們。”
楊之簡頷首道是,齊昀回頭見著晏南鏡望著他,目光之專注,讓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上,“我臉上有東西?”
晏南鏡搖頭,“我就是奇怪,你竟然會給他花那么多功夫。”
這么相處下來,她對齊昀的性情頗有些了解。他的確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過他的耐心都是給相當?shù)膶κ至舻摹V劣趧e的,他會以最快的手段解決掉,不會在這上面多花費多少心思。
“他做的事,我都一一給他記住。他無關(guān)緊要,要解決他也容易,直接派人埋伏在他常常經(jīng)過的路口上。等他經(jīng)過直接割了他的腦袋就好。父親也不會真的為了他,要把整個鄴城翻個底朝天。”
“但是遠遠沒到這步。”齊昀搖搖頭,“不到所有的手段用盡,是遠遠不到這種窮圖匕現(xiàn)的程度。”
“他以前派刺客刺殺我,是因為他沒有什么正面的招數(shù),能拿我怎么樣了。所以只能用刺殺那種看似有用的辦法。”
“那些刺客都是他派的?”晏南鏡驚道。
齊昀頷首,“事后回神過來,并不難猜。當然也不可能去問他。”
他說著已經(jīng)和她一路到了屋子里,屋內(nèi)已經(jīng)事先點了火爐,到了內(nèi)里,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所以我聽到那個毒婦竟然想要害你,想著是不是他的意思。不過看他模樣,也是不知情。但我也給他把這筆賬給記下了。夫妻一體,他枕邊人作惡,他能無辜到哪里去。”
“我不動他是因為他現(xiàn)如今,還有他的用處。”
“更何況,父親一有用的著他的地方。”
他笑容依舊,半點看不出半點憤懣,“反正不到時候,讓他蹦跶幾分也沒什么。到時候時機到了,那才是分勝負生死的時候。”
這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并無多少濃烈的仇恨,似乎只是和她在說今日的風雪一樣,有些心情起伏,但是不多,只是有那么一絲半點罷了。
晏南鏡定定望著他,那目光實在是太過專注,以至于他都忍不住又在他自己的臉上探了一把。
“我在想這么多年,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才能練成現(xiàn)如今的不動如山。”
人哪里生來就是這種沉穩(wěn)的性情,必定是在內(nèi)里經(jīng)歷了千錘百煉。
他愣住,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說這話。
“我在想,你以前告訴我的,是不是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更過分的,你不愿意向我提起?”
齊昀沉默下來,他過了許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從她背后整個人擁過來,“給我開蒙的師傅和我說過,男子頂天立地,不必讓早年的困苦束住手腳。若是實在過不去那就更要做出一番基業(yè)。如此之后,可以盡情算一算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