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群雄四起,富庶的州郡不是被諸侯,就是被在外的宗室掌控在手里。朝廷能收到的賦稅實在是不多,扣去必要的宮廷禁軍等開支,能留給后宮的實在不多。饒是當(dāng)初齊侯陪嫁豐富,宮中開銷甚大,也不得不精打細算。
太夫人聽了,不由得心疼。
入宮做貴人,僅次于皇后之下,聽上去富貴威風(fēng),誰知道這里頭的心酸。
“回來就好。”晏南鏡道,“只要回來了,那么日子就好過。”
“是啊,回來就好辦。”太夫人拍拍她的手,“反正在自家里,還有誰能給你委屈。”
就算是天子,也要給幾分薄面。
骨肉團聚,又臨近新年。太夫人特意令人擺下酒宴,好好的慶祝了一番。太夫人年紀(jì)大了,熱熱鬧鬧的開心過后,多飲了幾杯酒,就忍不住犯困。
晏南鏡和齊孟婉與秦媼一道,安頓太夫人睡下。另外到另外一件屋子里。
好長一段時日沒見,倒是沒有讓兩人生疏,齊孟婉拉著晏南鏡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平常婦人,都是成婚之后憔悴不少,我看阿嫂倒是比當(dāng)初還要更靚麗一些。”
晏南鏡被她說得滿是羞斂,她拉住齊孟婉坐下,“我正想問你,這些兩年你在宮里怎么樣。之前祖母在,我不好問,你也不好說的。”
對著長輩,就算有萬般委屈,也不能真的全都說出來。讓年長的長輩為自己擔(dān)憂。
齊孟婉聽后長久的沉默下來,而后靠在她的身上。
晏南鏡反手抱住她。
“過得不好。”
齊孟婉悶聲悶氣道,“我知道我入宮是為了什么,陛下待我也比一般的嬪御還要更為禮遇一些。但是——”
但是時日長了,她一個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洛陽宮,哪怕身邊都是從鄴城帶來的舊人,也依然孤單,尤其她對著毫無感情可言的天子,更是度日如年。
她以為不愛,應(yīng)付天子就可以綽綽有余,但是卻高估了她的容忍度。
和天子相處的每個時辰都煎熬無比。
有些話哪怕不說,晏南鏡也能明白。
“我聽說上回貴人小產(chǎn)。”
晏南鏡到底還是不忍心繼續(xù)說下去,“現(xiàn)如今又跟著陛下奔波。”
她話語還沒說完,就聽到齊孟婉冷笑了一聲。晏南鏡警覺起來,“這里面難道有什么內(nèi)情嗎?”
“我被皇后派來的人揉了腰。”
她冷笑道。
“當(dāng)時身孕幾月,腰身不適,就讓人稍作揉按舒緩。”她話語冷冷,“沒想到過來的乳醫(yī)是皇后長秋殿收買的人,下手幾下,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