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過一次,又叮囑人多帶上幾件厚夾袍,“太夫人給我的那株人參,你帶去吧。”
回來才沒多久,就又要跟著齊侯出去。這來來回回的奔波,但凡體質弱一些,都要大病不起。
“我用不著那個。”齊昀正在擦拭手里的環首刀,手腕一轉,刀身上就清晰的映照出他的眉眼。
“還是帶上吧,有備無患。”
晏南鏡說完,又道,“這是我心疼你,所以特意給你留的。帶上,聽話。”
果然,她就見到齊昀抬眼,眼里全都是欣喜。
“冬日寒冷,人參大補元氣,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了,都能續命。”
“放心,我死不了。”齊昀收刀回鞘,“最多受點傷,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是習慣了。”
這人真的是心機深沉,明明就是想要她多多關心他,卻偏還要做出這番姿態。
事態緊急,幾乎是立即出發。齊昀出發的時候,晏南鏡送他出去,殷殷叮囑他,“人參我已經叫人給你磨成了粉,和冬衣放在一起。另外還有一株太夫人給的……”
“那個知善自己留著。”齊昀渾身盔甲整齊,髹漆的甲衣在冬日昏暗的光線下,折出森然的光。
她還要說什么,齊昀握住她的手,掌心還有指腹上的老繭磨在她的手上。
“你擔心我死了,到時候你要守寡么?”
晏南鏡被他這話弄得一哽,“你胡說什么呢!”
她咬著牙,“剛剛你亂說什么,去,快點,唾三聲,這話說了不算數。”
齊昀挑眉,眉眼里有別樣的光彩,“放心,這世上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是能讓我死的卻沒有一個。”
晏南鏡恨不得將他嘴捏住,免得他這么滿嘴往外說個不停。
“你難道就不能說些好話么?”她氣急了,就要打他,見到他那一身的盔甲,怕打得手痛,只能作罷。
“那知善你說。”
這人的心機深厚,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在她身上花力氣,好讓她多說幾句他想要聽的話。
“你好好回來。”
她不在這個上面和他斗氣,想了想,“平安無事的那種,可不許身上有什么傷勢。我可不想照顧你。”
這話讓他笑了,他低頭下來,奈何甲衣粗大笨重,脖頸一圈還有牛皮制成的護領,哪怕是俯身低頭,也頗有些艱難。
“我會的。到時候倘若我受傷了,你罰我。”
晏南鏡聞言在甲衣上打了下,“你就不能說點好話。”
完了,外面已經有家仆過來稟報,說時辰已經到了。
這個時候,已經將近辰時,要動身去了。齊昀望著她,晏南鏡扯了下嘴角,“去吧。”
外面的天半亮不亮,家仆們持著火把在外,照亮道路。
晏南鏡送齊昀出門,然后和阿元一塊,掐著時辰,在外面大道上再送一送。
出兵不是領兵就走,齊昀等人先要去侯府,然后再在齊侯的帶領下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