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已經冷的厲害了。就算人穿著皮裘戴上風帽,渾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風,在外間佇立一會兒,渾身上下都要被風給吹透了。
她到底還是讓婢女請人進來。
許堇進來的時候,可見得面上都被冷風吹得慘白。
“聽說夫人身體不適。”許堇開口,世態炎涼教了她好些東西,曾經那些她不會的,在人情冷暖前,都學的極好。
該低頭時,就低頭。逢人笑三分,即使不被搭理,也不會讓局面太過難堪。
“所以特意過來看看。”許堇說著看她臉上。
晏南鏡面色紅潤,一看便知道氣血充足。她只是一笑,“多謝許夫人了。”
說著就請人到坐榻上坐下。
“許夫人這次前來,應該是有事吧?”
許堇連聲說沒有,“只是聽說夫人這些時日身體不適,心里實在放心不下,所以過來探望。”
這話說出口,連旁邊的阿元都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聲。見著許堇往這邊,趕緊低咳了聲,低頭下去。
許堇當然知道這話說服不了人,但她自有自己的應對,滿面關切的望著晏南鏡。
“多謝許夫人。我只是有些風寒。”她說著裝模作樣的咳了下,然后對許堇歉意笑笑,“讓許夫人見笑了。”
口中說是見笑,卻沒有半點羞愧,滿是坦蕩。
“最近——聽說中郎將去探望了家父。”許堇手緊了緊,還是開口,“一直沒有機會向中郎將道謝。”
“那要不然,我派人送夫人去景約那兒?”
晏南鏡滿臉認真。
許堇原本想要從她這兒刺探到些許關于齊昀的消息。現如今齊玹和慕夫人都摸不準齊昀的底,從遼東走了一趟回來,反而比之前還要難以琢磨。故而她自告奮勇過來從其他地方,打探一二。
誰知才開始,就一頭撞了墻。
晏南鏡對上許堇那滿面的錯愕,開口笑道,“夫人既然想要對景約道謝,那自然是當面比較好。現如今景約不在府里,不過這也不妨礙什么,我這就讓人送夫人過去。”
許堇僵在那兒,嘴唇翕張著,兩眼發直。
待到晏南鏡要喚婢女過來,連忙笑道,“這又何必,我去中郎將那兒不合適。”
晏南鏡有些疑惑,“這又有什么不合適的。眾目睽睽之下怕什么。我看堂兄堂堂正正,應該不是那等心思狹窄的人,何況這又有什么要緊的,大不了把他也一起請來就是了。”
見許堇還要開口,她搶在之前道,“我知道許夫人是想要親自對景約道謝的。”
“不然也不會來了。夫人此心,實在令人敬佩,不管如何,那也要讓景約過來。如果夫人身體不適的話,那我派人去請景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