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兒不比他差,阿崔你也見到了。為什么世上的事就這么不公!”
崔媼張了張嘴,慕夫人喘了口氣,面色神情漸漸狠厲,“絕對不能這么下去。我既然動不了他,那么就動他心尖上人?!?/p>
“他那么多年來,都裝模作樣,為了他的那個新婦,不惜露出真面目。甚至被發配到遼東去,可見的確是有真心。”
男人的真心,太容易分辨出來了。他們喜歡什么,就熱烈的去追求,甚至為此付出代價。和他們追求功名利祿一樣。
若是以前,慕夫人不屑于此,但是現如今不行,形勢危急,已經容不得她再有半點的心慈手軟。
“只要他一傷心,那么就有機可乘。抓住那片刻的時機,大有可為?!?/p>
她一把攥住崔媼的手,眼里全是光。
崔媼張了張口,“可是夫人,若是長公子他沒有傷心過度怎么辦?”
“現如今君侯已經松了口,就連太夫人都站在他這邊。更何況之前的大功,讓長公子在諸位臣僚里威望大增。前途一片大好之際,為了一個婦人,就放松警惕,這、這說不過去啊?!?/p>
崔媼望著慕夫人已經凝結了的面色,“天下男子多薄幸,即使有那么一兩下昏頭的。但是眼下大富貴就在跟前,一兩個婦人又算得了什么?”
“死了也不過是傷心那么一兩日,只要君侯召見,恐怕那點傷心能留多少都不好說。更別說傷心過度露出馬腳?!?/p>
慕夫人面頰上那癲狂的笑容逐漸凝結,崔媼依然苦口婆心,“這天下男子好色是沒錯,可是他們更看重功名利祿,為了功名利祿拋妻棄子的都不在少數。更何況這富貴已到眼前,怎么可能因為傷心就掉以輕心?”
慕夫人唇齒翕張,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要反駁崔媼,可是好半晌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男子薄幸,她當年就已經領教過了。
這對父子在某些事上,相似到可怕。慕夫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般,渾身發軟,直接癱在了那。
崔媼嚇了一跳,趕緊攙扶住她,這才沒有讓她整個都摔下來。
“那你說要怎么辦?”慕夫人低聲問。
“不如和玹公子一塊商議商議?!贝迡嬓÷暤?,“多個人好好商議一番,說不定能商議出什么來?!?/p>
前頭依然是好一片的熱鬧,晏南鏡坐在太夫人手邊。
她是小輩,照著規矩,她是有自己的坐席。但是太夫人把她安排在這兒,也無人說什么。
晏南鏡看了一眼慕夫人空空的坐席,忍不住瞟向太夫人,太夫人望見無所謂搖搖頭,“不要緊,她在不在都沒什么關系。”
慕夫人離開侯府太久,以至于侯府里所有的事,都已經徹底的和她沒有關系。她在和不在,都沒有任何區別。
晏南鏡輕輕頷首,持起面前的酒爵喝了一口。酒水甘醇清甜,她看向面前,熱熱鬧鬧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洋溢的笑意。
酒宴完了之后,齊侯領著齊昀和其他幾個年長一些的兒子,前來陪伴太夫人。
太夫人心情格外不錯,見到齊昀面色有些感嘆,“秋郎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三郎。”齊昀略有些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