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樣貌不錯,仕途也好,雖然父母不在,但也不怕沒有女郎喜歡的。”
楊之簡被齊昀這話打趣得無話可說,只能坐在那兒,他再把晏南鏡好生打量了一番,“見著你過得好,我也就能放心了。”
他知道李遠不會虧待她,但有些一定要自己親眼看到才能放心
“阿兄,”晏南鏡喚了一聲,接下來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這段日子,李遠夫婦對她都很好,對待她和親生女兒沒有什么區(qū)別。可她就是莫名的想之前兄妹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一塊長大,即使沒有出口,楊之簡也明白她所思所想。
“不要胡鬧。”楊之簡話語里似乎帶著點嘆息,“你在府君那是最好的。”
有親人族人依靠,好過做孤女。
晏南鏡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阿兄擔心的。”
楊之簡遲疑了下,還是出口了,“若是以后真的遇上什么事,記得來找我。”
回太夫人居所的路上,齊昀遞來一張巾帕。
“擦擦淚吧。”
晏南鏡這才察覺到自己竟然流淚了,淚水掛在臉上,一時間沒有察覺到。
待會還要見人,這幅模樣顯然不適合。她飛快的擦了下臉。
“知善以后若是想要見楊司馬,可以告訴我。我來安排。”
晏南鏡聽后,忍不住蹙眉。
這人的難纏與可怕,從來不擺在明面上,但卻從各處密密麻麻的糾纏過來。
她抿了唇,斟酌著話語來回應他。
還沒等她開口,那層云霧一般的素紗襌衣再一次把她攏入其中。
濡shi滾燙的觸感,落在她額頭上。很短暫,蜻蜓點水也似的觸碰。等她回神過來,他已經(jīng)站好了。
“我身上的婚事已經(jīng)解除了,那些發(fā)脾氣的話也不要說了。”
他說著一笑。
晏南鏡被這話哽得心頭難受的厲害。
她想要說什么,卻也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道一句,“還是快去太夫人那邊,免得讓太夫人久等。”
齊昀搖頭,“無事,去晚一點,祖母也不會怪罪的。”
晏南鏡沒有再說話,面色沉寂下來,慢慢的走在他的身后,放慢腳步。幾息之間,就和他拉開了距離。
齊昀察覺到,干脆停下來,等她過來。
“知善有顧慮?”他開口問。
“中郎將言重了。”晏南鏡笑笑,干脆也停下來,她握緊了下手掌,“兄長那邊,多謝中郎將了。”
他面上的笑容瞬時消弭,靜靜地望著他。那些她習慣了的笑容,甚至方才看到的震驚悲傷全都褪去之后,只剩下一片的空白。他眉眼在這一片空白里,卻偏生叫人有幾分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