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倓?chuàng)u頭,“這又有什么要緊,何況這種事誰又想呢。世道紛亂,就算是我們這等出身的人,也不知道明日會如何。能保全性命在這世間,已經是足夠慶幸了。”
兩人坐著,面面相覷,好會都沒有說話。
晏南鏡動了動,“郎君自在一些,就和剛才一樣。畢竟這么坐著也是挺難受的。”
主要是她難受,但主人家正襟危坐,她在對面坐沒坐相很不行。干脆一把把崔倓也拉下來。到時候客隨主便就好說多了。
崔倓聞言一愣,而后笑出聲,原本端正的姿態(tài)瞬間放松下來。
“平日里女郎喜歡做什么?”崔倓問,“我平日里喜歡騎射,或是收集一些沒有見過的典籍,時常也喜歡投壺蹴鞠。”
“騎射?”晏南鏡有些驚奇,忍不住多看了崔倓幾眼,崔倓寬衣博帶,一眼看上去有些少年人特有的清瘦修長,沒有武將的健壯。
崔倓從她話語下聽出她的意思,“女郎不要以貌取人,父母生我的時候,年紀已經大了,所以我自幼身體也并不健壯,所以父親為了讓我強身健體,讓我學習騎射,雖然比不得那些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但也勉強能過得去。”
崔倓特意在她面前談起他會騎射,也有和齊昀相比的私心。
“我覺得依照郎君的性情,郎君的騎射應該不僅僅只是過得去而已吧?”
這是士族慣常的手法。
崔倓笑了,“那也要看女郎怎么想。”
晏南鏡聽了,并不接他這話,而是故作稀奇道,“我來之前,曾經聽說有女郎見到郎君,緊張到口不能言,我還以為郎君是個極其嚴肅的人。”
崔倓滿是無奈,“這真的不是在下的錯,也沒料到那位女郎會那樣。當時還以為那位女郎是發(fā)了急病,立即叫人去請疾醫(yī)過來救治,后面才知道不是我所想。”
“幸好郎君不是嚴肅的人,要不然我就坐不住了。”
正說著,家仆在外面叩門。
崔倓讓人進來,家仆稟報說是中郎將來了,現(xiàn)在主母讓他過去迎接。
崔倓聞言一驚,而后飛快的暼了眼晏南鏡。
“我先去,女郎先留在這里,若是我半個時辰后還沒有回來,女郎自便。”
說罷,崔倓對晏南鏡點了點頭,隨后起身跟著家仆往外走去。
中郎將這個人,其實對臣僚們十分的禮賢下士。往日里也會到臣僚府中,不過今日來的實在是太過湊巧,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別有目的。
前堂那兒,崔倓的母親荀夫人已經將齊昀迎接入門了。
“拜見中郎將,”崔倓見到齊昀低頭拜下見禮。
齊昀垂眸看了少年人清瘦的脊背一眼,“快起來吧,原本也是我不告而來,”
說著他垂頭下來,明知故問,“我這次前來,沒有妨礙到什么事吧?”
崔倓淺笑,“當然沒有。長公子駕臨蓬蓽生輝。”
說著就請齊昀到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