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卮里的熱水的溫度透到了她的掌心里。
“女郎”
阿元囁嚅著開口。“事情不一定會這樣吧?”
“那阿元說說看我哪里說錯了?”
阿元當然說不出來,平常人家,婦人灑掃不小心摔破了個陶罐,都要被家里的男人罵一頓,這牽扯到前程的。阿元也沒有那個底氣說齊昀就能抵擋住一切萬難,還能甘之如飴。
她又不是那種年歲輕輕的少女,還信男人那套天長地久。
阿元最后搖了搖頭,“女郎,”
“女郎就是太清醒了?!?/p>
太過清醒,能馬上看到結局,從而快刀斬亂麻結束。
她看著真的心痛。
那是她看大的女郎,如果不是身份如此,也不必受這個罪。
“人在世上,清醒點更好?!?/p>
她看見阿元眼底的憂愁,笑了笑。她并不覺得這個是多大的事。她早已經預料到兩人的結局,只是早來晚來的區別罷了。
“阿元收拾一下行囊?!?/p>
阿元一驚,見著她站起來,“我們該走了。阿兄應該也是一樣?!?/p>
阿元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立即就去忙活。
畢竟長公子都已經要和許將軍的女兒結親了,他們留在這兒的確是不像樣。
楊之簡之前就有宅邸在外面,只是一直沒去住而已。那里家仆婢女都配了的,只要人過去就可以住下。
她當初來鄴城的時候,除了自己這個人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F在要走了,倒是一大堆的麻煩。
來了北面一年,留在鄴城可能有半年。但是各種置辦的器物衣裳不少。
這些都是齊昀讓人給她做的,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上好的錦帛絹繒。另外還有好些首飾。鄴城貴女有的,齊昀全都給她置辦,甚至其中好些比那些貴女所用的更細致。
“女郎,這……”阿元只得去看晏南鏡。問一問她的意思,
“隨便帶著幾件衣物就好,至于其他的都不要動。”
阿元頷首。
阿元很快收拾好,晏南鏡讓人準備了輜車。坐在輜車上,晏南鏡見到阿元幾次欲言又止,“阿元想要說什么就說吧?!?/p>
“我們這么一走了之,長公子那兒會不會覺得我們沒有禮數?!?/p>
晏南鏡忍不住笑出聲,“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得上這個。說不定他會覺得我們識時務,給他少添了個麻煩呢?”
“畢竟我如果還不識時務的住在那兒,那才是讓他難辦。自己知趣,趕緊走了。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對彼此都好?!?/p>
阿元聽后,垂頭下來。唇角往下搭著。
她看到了,“阿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