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孟婉還要去留,“臣女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殿下了,殿下不多留一會?”
她言語懇切,韓皇后強笑道,“我也想,可是待會詹事還有事稟報,等我得空,再來探望你。”
說完,匆匆離開。齊孟婉看著韓皇后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后。連著那些女官宮人都一同離開之后,冷笑一聲。
“方才侯女說什么呢?”晏南鏡坐下來,“我說過不留在宮里的。”
齊孟婉握住她的手,“這個我知道,就算我想,兄長也絕對不會答應。”
“我說那些話,就是給她添堵而已。”齊孟婉說著滿是感嘆,“我原本不過是隨口一說,竟然她還真傷心上了。”
齊孟婉滿面的不可置信,“看來她對比下竟然還有幾分真心。”
說完,齊孟婉笑了,“這下我可知道怎么戳她了。”
“侯女如此,是打算和皇后交惡了?”
晏南鏡問。
齊孟婉頷首,“我還在鄴城的時候,父親就沒想過要我真的侍奉皇后。”
這個晏南鏡知道,她在太夫人那兒,碰見齊侯過來,說起齊孟婉入宮的事就大發牢騷,說自己謀劃的太晚,以至于皇后位置叫人近水樓臺先得月,讓滎陽長公主的女兒得了去。齊侯看不上韓皇后父親新安侯。新安侯的侯爵之位,只剩下了面子好看。對于不得不屈居于人下,齊侯老大不滿。
“你真的做好決定了?”晏南鏡問。
齊孟婉再點點頭,“入宮之前,還有點猶豫,現如今皇后想要壓服我,想著壓服我不成,我死了也行。既然如此,我還有什么好遲疑的。”
晏南鏡握住她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說,她知道宮廷邪惡。見著原本在家里無憂無慮的少女,踏入宮門之后,就要為家族為自己廝殺。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晏南鏡低頭輕輕揉著齊孟婉的掌心,“我倒是希望你留在鄴城,咱們一起無憂無慮的看人抓蟬。”
“這一旦動手起來,就是徹底的不死不休。”晏南鏡說著,眉頭不由得擰起來,“還不如在鄴城呢。”
“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我人都已經來了,哪怕我死了,也不會送回去。”
齊孟婉看著她欲言又止,笑了,“我又不是完全為了父兄,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只有在宮里處于至關緊要的位置,父兄才會真正聽我說什么。”
她說著看向門口,眼神悠遠,“我這一路都在想,父親這么輕易把我送過來,處于孝道,我也只能認了。畢竟就算是阿兄,婚姻大事只要父親開口,也一樣束手無策。但是我又不甘心以后都是如此。思來想去,只有這么一條路。”
天子是君,皇后是小君。身份非比尋常。生身父母在君臣之別前,父父子子也要讓道。
晏南鏡嘴唇囁嚅了兩下,最后只能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她說著又停下來,不知道要怎么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