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略有些吃驚抬頭,齊昀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抬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但是府君為人公正,應當不會和人過不去。”
“此事就到此為止了。”
齊昀道。他神色里有瞬間的冰冷,等李遠回神再去看的時候,又是平常那張溫煦神態。
李遠回到府上天色還沒暗下去,他回鄴城是來述職的。所以除卻渤海郡內事務之外,其余的暫時用不到他。
所以比較與要到傍晚金烏西沉才能回府的齊昀,他要輕松許多。
他一入門,妻子褚夫人和往常一樣迎上來。
“怎么樣,探明了嗎?”李遠問道。
褚夫人搖搖頭,“才見兩面,能探明什么,不過每次看都還是覺得像小叔夫婦。”
“天底下就算有容貌相似的人,像一個是巧合,可是兩個人都像,還是一對夫妻。就太過了。”
李遠聽了妻子的話,眉頭擰起來,“今日長公子把我請過去,說要你不要再去看那個女子。”
褚夫人愣了下,“這個事,怎么長公子出面了?”
李遠有個弟弟,十幾年前帶著妻兒在回鄉的路上,遭遇了兵亂。十幾年前那時候比現在都還要亂,各處戰亂不斷,流匪到處都是。即使帶上了足夠的人手,遇上了落草為寇的潰兵,還是出事了。
李遠的弟弟已經妻子兒子,全都喪命,但是不見女兒的尸首。可不見尸首,也不代表人活著。人在變亂里頭,死得尸首全無,也很常見。誰都覺得弟弟一家人已經沒了。誰知道褚夫人在參加完袁太夫人的慶宴上見到個少女,和十幾年前的弟弟樣貌有點相似,又和弟婦容貌瞧著也像。
像一個人還能說是巧合,但是像兩個人,那便是有古怪了。
所以褚夫人才會去太夫人那兒打聽。
誰知道才有動作,長公子出面叫停。
“長公子怎么這種事也管?”褚夫人不滿道,“這是我們自家事,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不滿歸不滿,但她的動作已經被人察覺到。甚至齊昀出面,也不好做的和以前一樣那么明顯。
“過兩日,我會和家里孩子,一同去城外踏青。我已經請侯府里的女郎給那個女子已經送了拜帖,估摸她也會去。到似乎我會借機看看。”
褚夫人壓低聲量,“總不能這么不清不楚的就過去了。”
李遠點點頭,“你行事小心點,別被人察覺。”
齊昀出面還是有些作用,至少晏南鏡清凈了一段時日,就算袁太夫人那兒讓她過去,那也是純粹的幫忙看看病情恢復,以及陪聊。那位褚夫人是沒有看見了。
為此,她特意去齊昀那兒道謝。
幾日后,她赴約,去了城外踏青。
三月三上巳日,城郊外人流如織。
上巳日有沐浴修禊的習俗,踏青的地方也多有河流經過,方便士女們沐洗祈福。
“知善!”
晏南鏡往事先約定好的地方走去,那邊等著的齊孟婉遠遠的就瞧見了她,對她揚了揚手,招呼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