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手給她掖了掖被子,她徹底放心下來,昏昏沉沉睡去。
鄭玄朗把晏南鏡還有楊之簡全都安排好。
這才起身去了齊昀府上。
齊昀沒有成婚,但并不和其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們住在侯府里,齊侯給他另外賞賜了宅邸。所以去見他不必有那么多繁瑣的彎彎繞繞。
齊昀自從上回回來之后,被齊侯下令禁足。明面上是禁足,實際上是叫他在宅邸中養病。因為他回鄴城之前疑似得過傷寒,生怕又惹出什么事來。
鄭玄符一路和齊昀同吃同住,之前在路上共患難,回到鄴城之后,被齊侯強硬留在了齊昀府上,繼續和齊昀一同待著,哪兒都不準去。
過了小半個月,好幾個疾醫守著齊昀和鄭玄符,沒見到他們高熱不退,又或者有其他病癥,這才松了點,允許外人進去探視。
府邸里的執事見到鄭玄朗前來,引他入府內。
到了一間寬敞的屋子前停下,執事對鄭玄朗呵了呵腰。
鄭玄朗邁步步入屋內,屋子里點了不少蒼術。他一入門就被濃厚的蒼術氣味熏了個倒昂。
在外面緩了小會,才勉強適應。
屋內一面玄底朱漆屏風擋在門前。上面用朱色描繪著孔丘弟子三千的故事。
屏風之內光下驟然黯淡下來,一株偌大的銅燈樹燭臺上全都是點亮的燭火,乍一眼整個銅枝樹上燈火搖曳。
燭火再明亮也比不上日光,屋內的竹簾放了下來。竹簾前的不遠處放著供人坐下的枰。
借著燭火的光亮鄭玄朗看見竹簾后的身影。
他抬手行禮,“臣見過長公子。”
竹簾后的影子動了動,“坐吧。”
鄭玄朗在枰上坐下,不等竹簾后的人發問,他主動道,“事情已經辦妥當了,臣不負長公子的囑托。”
他原本不在出使的名單之列,是齊昀將他加進去的。
齊昀十來歲就跟著父親出入軍中,處置政務,安插人進去根本不費什么力氣。
“辦成了?”
竹簾后傳來齊昀的話語,鄭玄朗微微抬頭,一段時日不見,竹簾后的人好像清減了些許,以至于看起來有些清顴。
他應聲說是,“而且荊州刺史被刺殺,臣恰好在路上等到了楊使君兄妹。”
“我當時看荊州刺史的做派,他有心完全掙脫豪強的掣肘,但是太過心切了。以至于人得罪了一大圈。”
竹簾后的人影搖了搖頭,發出的輕笑里也滿是感嘆。他看的出來荊州城內的弊端,所以選擇了靜觀其變,當初叔父要是聽他的勸,不要一味求冒進。也不會落得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雖然荊州那邊話說的好聽,顏面也給的齊全,可是鄴城上下誰不知道他死的不光彩。
“臣當時得知那些人的籌謀,也是嚇了一跳。”
鄭玄朗到了荊州之后沒有閑著,另外安排人去收買那幾家豪強當家家主身邊的奴仆。收買這些小人,遠比去收買那些有職務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