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哦了一聲,她也不點破面前幾個少年的謊話,她只是往外暼了一眼,“既然是無意闖進來的,那還請速速離開。畢竟外客自作主張闖入其中,要是讓徐司馬知道了一頓鞭笞少不了。只怕幾位小郎君,到了旦日都不好過。”
她言語里恫嚇幾下,那幾個小少年面露懼怕,面面相覷之后,垂頭喪氣的一連串兒全都出去。
齊昀靠在門口,聽到外面漸漸遠去的窸窣生,原本緊繃到青筋暴起的軀體逐漸放松下來。等到院門重新合上,他把手里的環首刀整個的全都送還回去。
“真是想不到,那小女子還有這等魄力。”
從方才開始,一直透過門縫觀察門外的鄭玄符開口。他瞧得清楚,開始的時候,為首搗亂的那個少年嬉皮笑臉,看樣子是覺得來的是個貌美女子,可以隨意搪塞過去。誰知道人美嘴卻半點都不含糊,開口就是擊中要害,這下全都帶出去了。
他們并不建議多殺幾人,反正死在他們手里的人,連他們自己都記不得有多少,再添幾個也無關緊要。
只是在這兒sharen,到底是會出岔子,從而連累到楊之簡。能不動手就是最好的。
“你之前不是還覺得她會曲意逢迎伏低做小嗎?”
齊昀將環首刀掛在腰上,回頭看鄭玄符。
“我早說了,她可不是你鄴城府邸上的那些女子。她若是低眉順眼,你就要小心了。”
鄭玄符聽完,蹙著眉頭滿臉奇怪。他直接坐到齊昀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他“奇怪了,明明我們都是同時來的,景約怎么把那小女子看得那么透徹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鄭玄符打量他的目光越發古怪,“這不對啊,說起來,景約你和那小女子相處的時辰也沒有我長,怎么會,難道你——”
話還沒說完,頭上被青棗重重的砸了下。
這都是秋收的時候好生曬干儲存的,小小的一顆,被齊昀丟擲出了石頭的氣力。
鄭玄符捂住額頭痛嘶了一聲,齊昀淡淡暼他一眼。
不過到底只是個干棗,再疼也就那樣。鄭玄符毫不在意的放下手,回想起什么,忍不住蹙眉。
齊昀看見他眉頭皺著,“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想起那幾個小子,最領頭的那個看上去也有十四五的模樣,剛才那小女子進來的時候。那小子盯著她直看。這一路回去,這小女子不會吃虧吧?”
齊昀聞言,抬頭望著他。可見意外的驚詫。
十三四歲的少年人,沒到及冠元服的歲數,但卻已經對女子感興趣了。更糟糕的是,這個年歲的少年人,有時候在興致上頭的時候,和禽獸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齊昀沒有說話,手肘壓在憑幾上。眸色沉沉,屋內的燭火照不到他眼底。
“應當不至于。”他道,“來的這些人,都是荊州城內有臉面的人家。教出來的子弟不應該是那種盜匪做派。”
鄭玄符聽了好大一聲嗤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