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待客室里等著的有六個哨兵,卻沒,短靴,左小腿上也綁了叁只束帶,右腿相對自由。
她不知道那些鼓起的配飾里會不會藏有武器,這是個氣質穩重的男人,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板著臉。
第二個開口的哨兵把手伸出來,朝柏詩咧出一口亮眼的白牙,“還記得我不老妹兒!咱倆之前見過的!”
他一笑那點刻薄的苦相就變了樣子,帶著口音的話讓他看起來多了些許憨厚,柏詩一邊把手遞過去和他握手,一邊揪住五官仔細打量他,他的皮膚有點黑,如果說泰特是用左一圈右一圈的束帶將自己裹得看不清腰腹,他就大大咧咧地將自己的胸肌展現出來,幾乎快撐破襯衣,這仿佛遮天蔽日般的奶子熟悉得柏詩一下子就想起來看比賽那天遇見的女裝大佬。
“我叫圖靈。”
圖靈似乎并不想隱瞞兩人初遇的事,柏詩于是順著他的話說:“我記得我記得的,你好,我叫柏詩。”
圖靈的五官和那天偽裝的貴婦細看還是有些相似,大概是用口紅隱去了嘴角下撇的那點弧度,畫了眉毛,撲了不少粉遮住膚色,才看上去沒那么奇怪,他比只有單調黑白的泰特要懂得打扮一點,純黑的緊身襯衣外戴了金色的復雜頸飾,連皮帶也是金子做的環扣,帶一圈泛紫的寶石,“客氣啥。”他握著柏詩的手上下搖晃,因為本身比柏詩高很多,晃動的弧度在他看來正常,對柏詩來說卻很大,令她的上半身不得不跟著擺動,像被挾持跳舞的小貓,停下來后還是一臉懵逼。
不止圖靈覺得可愛,周圍的人都被她踮起腳尖去配合圖靈的動作萌到了,米伽從旁邊擠過來,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你好呀你好呀!我叫米伽,雖然之前沒見過你,但我以后會每天都去見你的!!”
他的聲音很大,中氣十足,柏詩總算明白剛剛赫米爾為什么對他一臉無語的表情,圖靈放開了她的另一只手,讓她能去揉耳朵,一邊揉一邊朝米伽點頭,“好哦。”
她答應了米伽仍舊沒放開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你多大啦?是剛來天樞塔的嗎?你住在哪呀?最喜歡吃什么?要不要來我家做客呀?我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
他的精力肉眼可見旺盛得要命,柏詩有種被大型犬纏上的錯覺,米伽:“看見我媽媽做的菜你肯定會吃多的,到時候吃完飯我可以陪你一起散步,你喜歡散步嗎?你一定很喜歡對不對!”
“我有個很酷的項圈,而且很牢固,繩子也結實,如果是你牽著的話我肯定不會亂跑的!”
他越說柏詩越迷糊,圖靈趕在米伽再次開口前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拉開,“嘎哈呢嘎哈呢,消停點,別看人小姑娘好說話就扒拉上去了,人都快被你撲倒了沒看到?”
米伽被衣領勒著往后退,手還不愿意放開,臉因為缺氧皺成一團,“哥,我就是想跟她多說說話嘛。”
“說的挺好,但下次憋說了嗷。”
灰色短發的男人此時走上來將米伽擋在身后,隔絕他看向柏詩依依不舍的視線,“我叫托蘭。”
他沒伸手,只是朝柏詩點點頭,態度很冷淡的樣子,但卻是幾個人里穿著最暴露的一個,灰綠色的外套,后面贅著保暖絨毛,胸前的衣服被扯到兩邊露出大片白皙皮膚,兩條黑色寬布橫跨整片胸肌,柏詩反正是看不出有什么實用性,可能只起到裝飾作用。
他的耳朵上同樣戴著飾品,小小的一個方形銘牌,上面刻著不知名的花紋和字,離得太遠她看不清,所以不知道那是狗牌。
“你好,”她禮貌地回應,并夸贊他:“你的耳飾很漂亮。”
托蘭被她的話驚到嗆了口水,咳了一聲后就一直沒停下來,他的精神體是德牧,這種犬類自帶不可治愈的遺傳疾病,他因為受精神體影響身體一直也不太好,捂著嘴一邊盡力將喉嚨的刺激壓下去,一邊避著柏詩的視線退回去。
而后紅色長發的男人就被推上來,說是長發其實也不太長,大概到肩膀,發尾的長度并不一致,搭在胸前的略長一點,后面的短一些,這群人里只有他穿著鎧甲一樣的外衣,堅硬的鐵皮圍住脖子,甚至往上貼滿他的一部分下巴,于是那本就鋒利的下頜骨看起來更兇狠,往上臉雖然俊美但總透著股邪氣,如果說泰特是天定的主角,那他一定是被安排作對的反派。
現在主角反派都被組在一個隊里,這男人的兇狠從蠢蠢欲動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哪怕對著柏詩做自我介紹都像在挑釁,“你好,我是歐倫律。”
他伸出手也想和柏詩握手,但當柏詩把手遞上去卻陡然加重力道,擠開她的手指插進指縫,手腕一轉直接將其完全掌控在手心,“手真小,拿得下槍嗎?”
他隊友大概知道他是什么德性,柏詩還沒說什么泰特就開了口,“歐倫律,不要違反規則。”
歐倫律勾了勾唇角:“我又沒打算干什么,米伽那個蠢貨都能握著她的手嘰嘰歪歪半天,怎么我攥一下你們就那么大反應?”
說是這么說,他還是放開了柏詩,米伽不滿地吼了一聲:“你才蠢貨!你全家都蠢貨!”
歐倫律:“要我提醒你你算是我堂弟嗎?厲害啊,狠起來連自己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