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港的冬日陰冷異常,秦枝枝從心理治療所出來的那天,漫天飛雪,將整個華港染成一片白色。
孟辭西親自開了車來接她,和一年前將秦枝枝送進去那日一樣,都帶著她最喜歡的棉花糖。
見到孟辭西,秦枝枝不同以往的欣喜和熱情,她沒有去接棉花糖,而是渾身一抖,緊張的把頭縮進大衣里。
或許是太久沒見生疏了,孟辭西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拉住秦枝枝的手一邊打開車門,下一秒,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遠遠的和他拉開距離。
“別碰我,我們不能有身體接觸的!”
說完,秦枝枝默默的自己拉開后座的車門上了車,一邊自言自語般重復。
“和孟辭西保持距離,坐他的車不允許坐副駕。”
“和孟辭西保持距離,和他說話不能超過三句。”
“和孟辭西保持距離,再也不能喜歡他……”
孟辭西微微一怔,曾經那個天天吵著要和自己在一起,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小女孩,如今仿佛變了一個人。
難道,這一年的治療,真的起效了?
回去的路上,秦枝枝沉默的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不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宋知笙和她強調的話。
不能錯,千萬不能錯!
宋知笙是她的心理治療主治醫生,也是她噩夢的締造者。
這一年里,宋知笙不允許她和家人見面,無數次用電擊她的頭部,把牙簽插入她的指尖,讓她暴雪天罰跪,被要求每天說一千遍自己是個垃圾,不配喜歡孟辭西。
一開始,她倔強的將嘴唇咬出血來,也不肯說自己不愛孟辭西的違心話。
再后來,宋知笙想出了一個最能折磨人的辦法。
無數個深夜,她破碎的哭喊聲,在夜里哀鳴。
一夜一夜,驕傲被盡數摧毀,她終于徹底屈服。
“我是個垃圾,我不配喜歡孟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