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您仍然美麗迷人” wx 1fx.co m（第1頁）

為了盡早會見藍禮和他的大軍，以羅柏為首的使節(jié)團連夜跋涉。

前兩日的路途算得上平靜。他們遠離主要干道，繞過良田和人煙，翻過一座又一座低矮的山坡。但隨著奔流城越來越遠地被拋在腦后，一種無法回頭的不安隱隱縈繞在他們之間。再加上他們出行的那天黎明，冰藍與火紅兩顆彗星，分別從北方和東方升起，隨行人員中的人們都把這解讀成史塔克和蘭尼斯特之間的戰(zhàn)爭，而什么樣的戰(zhàn)爭能引起天有異象啊……

，沒有冰原狼旗幟，也沒有穿著北境士兵的褐色皮甲，只有風(fēng)塵仆仆的斗篷。

一個騎手驅(qū)策坐騎向前幾步，褪色的衣袍在林間微弱的光線下仿佛干涸的血跡。滿頭雜亂的灰發(fā)下，他銳利而玩味的目光掃過一行人，阿波羅妮婭能感覺到這人的目光，在她低垂的兜帽上短暫停留，又移回羅柏身上。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但還不敢認。

“旅人？在如今的河間地，沒有無辜的旅人，只有狼……和獅子。”他頓了頓，比起他語氣中的威脅，阿波羅妮婭更關(guān)注他的口音，她已經(jīng)確認了此人身份——密爾的索羅斯，紅袍僧。

“告訴我，陌生人，你們是奔流的狼，還是赫倫堡的獅子？”索羅斯身后的士兵無聲地向前迫近一步，上百雙眼睛閃爍著饑餓與警惕的光，手中五花八門的武器微微抬起，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阿波羅妮婭從側(cè)后方，看到羅柏的神情，知道他在憂心什么。對方人數(shù)占優(yōu)，且占據(jù)地利。在敵我難辨的情況下，他不能亮明身份。

但是她沒有這種擔(dān)憂。

“密爾的索羅斯，”阿波羅妮婭上前一步，越過羅柏半個身位，“你想對我哥哥做什么？”她一邊說一邊摘下兜帽，露出容貌，一雙在暗夜中顯得深紫了的眼睛緊緊盯著馬背上的紅袍僧。

索羅斯的神情從不可置信、到震驚，再到驚喜，“阿波羅妮婭小姐？我面前的人真的是你？”

她知道這個問題不用回答。

果然，索羅斯幾乎是有些匆惶地翻身下馬，朝她走來。羅柏看出兩人相識，卻也難免不能立即放心，他提劍護在她身前。

紅袍僧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看向他，“阿波羅妮婭小姐的兄弟？同父同母的那個還是同父異母的？”注意到兩人都沉了臉，他立即補救說，“別緊張，反正有什么關(guān)系，都是親兄妹——諸神在上，我們聽說了好多關(guān)于您的傳聞，阿波羅妮婭小姐，您在君臨政變那天變成只鳥飛出紅堡，又在艾德大人被審判時，作為他的代理騎士迎戰(zhàn)‘弒君者’！最后帶著史塔克公爵，殺出獅群和喬佛里那個小zazhong的包圍，我早感覺他不像勞勃的種……可是，有些話不是我這么一個僧人好講的。”

“我理解，”阿波羅妮婭緩緩點頭，但還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她冷靜而聲音清晰地指出，“而您，密爾的索羅斯，我父親，當(dāng)時還是首相的艾德·史塔克曾親口指派您，作為討伐魔山的人選之一。您曾為史塔克大人而戰(zhàn)。”

索羅斯的表情復(fù)雜，有追憶，有遺憾，也有一絲被提及往事的尷尬。他聳了聳肩，帶著點自嘲的揶揄回答說，“啊，那項未竟的使命……不是已經(jīng)被您和那位活著的傳奇‘黑魚’爵士搶先了嗎？我聽說您親手割下了魔山的頭，馬泰爾家族會為這個開出高價的。”

他有意在逃避她的問題。阿波羅妮婭察覺到，心往下一沉。她掃視著這群隊伍，竟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她記得父親撥了貼身侍衛(wèi)中的二十個加入剿匪行動。

“如果我記得沒錯，艾德大人指派黑港伯爵，貝里·唐德利恩爵士作為你們的領(lǐng)袖，”阿波羅妮婭抿了抿唇，有力地低聲說，“他在哪兒？”

貝里爵士與她的關(guān)系，要比索羅斯更深。而且她知道他崇拜艾德大人，他不會傷害她和父親的長子。阿波羅妮婭對這點有信心。

可是，只見索羅斯輕輕“嘶”了一聲，仿佛遇上什么棘手的難題。他轉(zhuǎn)臉略帶同情地看向側(cè)后方的男人。

阿波羅妮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安地吞咽口水，她看看索羅斯，又看看那人，試圖找到他們在演戲的痕跡。

那人緩步上前，衣衫襤褸，披風(fēng)破爛地垂在身后，鐵xiong甲歷經(jīng)百戰(zhàn)，坑洼斑駁掉了漆。而那張曾經(jīng)英俊的、修面整潔的臉，如今胡髭雜亂；而那頭原先宛若蜜糖的卷發(fā)，變得雜亂粗糙，甚至左額上方缺了一大塊；而最令阿波羅妮婭震驚的，是那只粗布作的黑色眼罩，她知道人們?yōu)槭裁匆鬟@個，剩下的左眼里，再也找不到瀟灑自信的神采。

如果這人不是貝里·唐德利恩，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

可他僅剩的一只眼睛深深地望著她，低垂片刻流露出的意味，非動情之人不能如此。“我的‘皇后’，經(jīng)過了所有這些事，您仍然美麗迷人……”貝里·唐德利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