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和平條件（第1頁）

他們在奔流城的大廳里靜待使團。

艾德·史塔克高坐主座，身邊伴隨著妻子和兒子。至于他的女兒們，阿波羅妮婭站在大廳左側的列隊中，腰挎雙劍。艾莉亞自從得知凱特琳夫人為她訂下與佛雷家的婚約，便大吵大鬧，將自己反鎖在房內，拒絕飲食。

蘭尼斯特的使節，克里奧爵士絲毫沒有獅子的模樣。她打量著此人纖細的棕發、短小的下巴和瘦削的臉型，暗自思忖。

“他是個佛雷，母親是吉娜·蘭尼斯特，嫁給了瓦德·佛雷的次子。”布林登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簡短地解釋道。

“聰明的人選安排，不是嗎？”阿波羅妮婭朝他微笑，很快明白其中關節。布林登認可地點頭，眼中流露出只有她才能讀懂的贊賞與溫情。

自那夜起，阿波羅妮婭“幫助”過他一次，不，是四次。布林登爵士幾乎每夜都需要她的“幫助”。他為她申請了一個新房間，與他的在同一層，更大、更寬敞明亮、有壁爐，視野也更好。艾德慕·徒利（現任奔流城繼承人）毫無異議地同意了叔叔的請求，表示理解與歉意——畢竟在遭遇過刺殺的房間里怎能安心居住——并誠摯地關心了她的心理狀況。

有時，“幫助”與“治療”在布林登的房間進行，但大部分時候是在她的新臥室。這樣“治療”結束后，阿波羅妮婭便無需再返回自己的舊房間。每次他到來，阿波羅妮婭的心便如振翅的小鳥般雀躍不已。她知道，他又需要她的“幫助”了。

這“幫助”本身，就帶給她一種奇妙而難以言喻的快樂。當他用那雙銳利的藍眼睛專注地凝視她，仿佛永遠也看不夠；當那雙粗糙卻溫暖有力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愛撫，當那靈活柔軟的唇舌在她肌膚間肆意親吻舔舐時，她會緩緩閉上雙眼，放任自己發出喘息，這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的享受；而當他低沉地喚出“阿波琳”時，她便知曉他即將進入她。她迷戀他在她體內的感覺，她會悄悄運用從貝里席那兒學來的技巧——盡管那是個叛徒，但他所授之術確實有效——連布林登·徒利這樣久經沙場的老戰士都難以招架。事后，他將她攬入懷中，詢問她這些技巧從何而來。當然阿波羅妮婭不會告訴他，轉而反問他是否喜歡。布林登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這次自然也不會追問。

而事后的講故事環節，則是阿波羅妮婭最為喜愛和期待的。有時是古老的傳說：亞梭爾·亞亥鑄造“光明使者”終結長夜，娜梅莉亞女王帶領洛伊拿人遷徙，格雷果伊與龍禍；有時則是維斯特洛的歷史秘聞：坦格利安王朝的血與火、河間地飽受戰亂的歷史和奔流城的往事。

起初，他們在白日里尚能維持距離。保持距離對阿波羅妮婭而言并非難事。但漸漸地，布林登似乎難以自持，開始悄然越界。在餐桌上、在會議室里，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當作戰會議討論藍禮·拜拉席恩的行軍路線，而她一時未能在地圖上找到金樹城時，他會不動聲色地為其指出。

阿波羅妮婭能感覺到兩人關系的特殊，卻不知這被稱作“地下情”，更不解其中蘊含的復雜與危險。她只知曉，布林登爵士在夜晚需要她，與她“親密無間”；在白晝也時刻關注著她，尋找一切機會靠近。與布林登的相處讓她想起了喬里，那種親密感頗為相似。但也有不同，布林登是布林登，喬里是喬里。

阿波羅妮婭渴望這份關系能長久持續，有時卻又恐懼布林登會如同喬里一般，在一次她根本毫無預感的對話后，便不復相見。

大廳中，蘭尼斯特使者的發言將少女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人，我代表喬佛里·拜拉席恩國王和攝政太后，帶來了和平條件?！?/p>

“喬佛里是偽王，是蘭尼斯特姐弟亂倫的孽種！”大瓊恩·安柏怒叱道。他的嗓門正如其魁梧身軀，是阿波羅妮婭在北方諸將中所聞最洪亮的。

“喬佛里不是合法國王。”奈德重復道，寒冰橫放在他的膝上，映著晨光，鋒刃微微閃亮，“但你可以說說，他們帶來了什么和平條件，克里奧爵士——”

使者姿態畏縮地從懷中取出一卷信件。一名士兵上前接過，呈遞給艾德大人。

“您的女兒珊莎將獲釋并安全歸來，喬佛里國王……太后陛下承諾對您先前的一切……行為既往不咎，只要您承認喬佛里國王是……”

聽到此處，阿波羅妮婭便知此次和談希望渺茫。艾德大人堅持擁立史坦尼斯為王，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會身陷囹圄。

果不其然，談判破裂。使者接到了艾德大人提出的、同樣絕無可能被對方接受的和平條件，隨后被遣返。這不過是一種形式，象征著雙方在決戰前曾為和平做出過姿態。

阿波羅妮婭轉身，準備離開大廳。布林登答應過今日要指導她射擊移動靶。

然而她卻被叫住了：“阿波羅妮婭，羅柏，你們留下。我有話要與你們說?！彼D過身，望向高臺，確認開口之人正是父親。

阿波羅妮婭向布林登遞去一個眼神，隨即走上前。她略作猶豫，還是微微欠身喚道：“父親。”不知是否錯覺，她感到史塔克大人似乎松了口氣。待大廳內僅余他們叁人，他開口道：

“我欲派遣你們二人，前往拜會藍禮。”

阿波羅妮婭在羅柏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我們不是擁戴史坦尼斯為王嗎？

“我希望你們代表我，勸說藍禮放棄王冠，將其歸還給他的兄長、合法的繼承人史坦尼斯?！?/p>

“我明白，”奈德面容嚴肅，眉宇間帶著愁緒，“但藍禮所集結的風暴地與河灣地聯軍，其兵力是北境、河間地聯軍與史坦尼斯軍隊總和的兩倍有余。我們很難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他，更何況我們還有蘭尼斯特這個共同的敵人——當然，這也是藍禮的敵人。若藍禮執意稱王，或許你們能說服他暫緩向君臨進軍，轉而聯合我們，共同進攻泰溫·蘭尼斯特。令北境、河間地、史坦尼斯及藍禮·拜拉席恩四方聯軍揮師赫倫堡，剿滅泰溫·蘭尼斯特麾下的主力精兵。至于這兄弟二人最終誰登上鐵王座，無論如何，都比那喬佛里更具資格。”"，"chapter_title":"93和平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