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酒下肚,索羅斯轉向身旁的同伴。
英俊瀟灑的唐德利恩伯爵喝著悶酒、一言不發。
“唉,我的朋友。這種事情是常有的。漂亮的女人撒點小謊……”他這么說,是因為“愛與美的皇后”成為國王寵愛的情婦一事已經傳遍了君臨的大街小巷,當然也傳進了他的好朋友耳中。
據貝里·唐德利恩所說,“愛與美的皇后”與他彼此相愛。索羅斯本來嫉妒他,現在卻難免有些同情。
不過需要強調的是,這位紅袍僧說這話,沒有什么對那少女的惡意。
索羅斯作為光之王的信徒,被派來讓維斯特洛的君主放棄舊信仰,投向光之王,但他自己都不夠虔誠,如何讓一國之君信奉?他消極怠工、酗酒、嫖娼,玩弄往劍刃上涂野火的把戲。就算時不時穿上紅袍吟誦禱詞,也只是演戲罷了,當是給人們送上精彩表演。心里承認這些事情都難,他更不會在他人面前承認出口。
所以,不管怎么說,密爾的索羅斯是很能理解人們表里不一的。
不過貝里·唐德利恩似乎沒有理解到他的真實意思,或者說醉得沒那個腦力去理解了。
他的酒杯落在霉邊的木桌上,“她不是你說的那樣的,索羅……她不是那樣復雜的人,那種玩弄男人的類型……盡管我和她相處時間不多,但我知道她很純潔,她的心地單純,那是可以從臉上看出來的。”
“她長著一雙亮晶晶的紫眼睛,不代表……”
“我有分辨能力!”
“好好好。”索羅斯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轉眼間他瞥見一個熟面孔推開酒館的門。
那人背著弓箭,臉上隱秘的笑容一看就有情況。
索羅斯迎上去,語氣揶揄,“這不是咱們的射箭冠軍嗎?風暴地的安蓋,我憑烙印識別駿馬,從小伙子的眼睛看出他有了情人,這次這位叫什么名字?黛西、婕蒂還是愛拉雅雅,她有沒有叫你用青亭島的葡萄酒洗澡啊?”
“都不是,”安蓋跟著他坐下,咧開笑的嘴壓根合不攏,“今天這位是了不起的!宮廷里的一位大人找到我,培提爾·貝里席……”
“小指頭,他了不起在哪里?”
“聽我說完,他奉國王的旨意,要我做件差事……你們都知道,我連首相派的活兒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本來不想干的,至多費些口舌。但他們把我帶到紅堡,猜猜我見到了誰?反正看到那可人兒,我心里一點兒怨氣也沒有了!”
這位射箭冠軍的話已經引起了大半個酒館的注意,他賣的關子俗套但不影響效力。
“誰啊?難不成是王后?”隔壁桌立即有人猜測。
“沒錯,就是‘王后’!”安蓋激動地站起來,轉動著腦袋看過去,“不過戴的不是金冠,是星花冠。是首相那個美貌的私生女兒,叫阿波羅妮婭·雪諾。她親口告訴我名字。他們竟然讓我教‘愛與美的王后’射箭,因為有人在御林里瞧見了一頭白公鹿,國王要帶他的小情人去狩獵哩!”
“國王的寵妃真有傳言那么美麗嗎?”
“比傳言還美,你們都知道我眼神兒好,但那張臉蛋兒就是湊近了看也找不出瑕疵,皮膚像是白雪融化成了牛奶,風吹過時那股少女的體香真叫人神魂顛倒,她的眼神就能讓你硬起來,學箭時的喘息能讓你直接結束……要是諸神保佑,能跟這樣的小美人兒一夜風流,就是死在她身上也好啊!”
酒館里響起興趣盎然的嘶嘶聲和笑聲,于是一個人的反應不對就格外顯眼。
“貝里克,你贊同嗎?”安蓋脫口而出道。
索羅斯摁住快要發作的黑港伯爵,朝神射手搖了搖頭。
安蓋臉上的笑容收了收。
其他人沒注意到三人間的暗流涌動。
有人追問,“那‘愛與美的王后’比王后還漂亮嗎?”
“……不好說吧。”安蓋擰著眉毛,有人發出不滿的“噓”聲或“嘖嘖”聲。